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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明白了,這就去為公子拿上好酒。」女子有些失落地垂下頭。
「花魁是雲笙嗎?」郁起雲很不習慣周圍的犬馬聲色,只想著快些救她出來好趕緊離開。
「你不相信她的實力總得相信她的姿色吧,平心而論,雲笙確實適合花魁,除非這家樓的主人看走眼了。」段流景對雲笙的容貌還是十足地信任的。
大堂上綴滿瓔珞,整座樓里金碧輝煌,舞姬於中央曼腰起舞,緩緩起聲。
悠揚的歌聲和著飄逸的舞姿,屬實賞心悅目。
樓上一簾中,雲笙招呼著身邊的侍女:「怎麼樣了?」
「於姑娘已經準備妥當了。」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這一稱呼後,雲笙在那一瞬間還是有些繃不住。
她竭力不讓自己露出笑容:「好。」
於師兄,只得委屈你了。她在心裡默念著。
第八章
◎競拍花魁◎
歌舞不絕,段流景輕輕晃著白玉杯里的琥珀酒,微微仰頭看著大堂中水袖浮動的舞姬。
風月樓里脂粉香過於濃厚,郁起雲微微皺眉,雙眼在這紙醉金迷的氛圍流動下像是漫上了層薄霧。
最後一曲舞畢,段流景放下杯盞,微微正了身收起散漫。
款款而來的兩位美人拖著長襲紗裙,玉顏之下眼波流轉,蠻腰纖細可盈盈握住。
「今日多謝各位官人們前來,姑娘們就在此,哪位官人肯一擲千金為紅顏啊?」
隨即是大片應和聲。
「一百兩!」
「我出一百五十兩!」
「我我我,兩百兩!」
隨著叫喚聲不斷,拍賣也在一輪輪地繼續。
樓中角落,做男子打扮的小姑娘心急地看著:「怎麼還沒看到他,總不能是當了花魁吧。」
身旁的侍衛一臉欲哭無淚,壓著聲道:「小姐,您到底在尋誰?況且這要是讓老爺知道您來了這,怕是會把屬下拖出去的。」
姑娘正是起初於奐救下的那個女孩,是孫家的大小姐孫玥。
被綁走後,孫老爺一家急得團團轉,四處派人去尋。慶幸的是,自家女兒不久後又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但令他們苦惱的是,她剛至家門,便急吼吼地要備金出門,無論他們怎麼勸都不肯聽。
畢竟是自家的掌上明珠,又受了驚,孫老爺便只好派了些侍衛跟著。
可不曾想,小姐一出門便尋了個鋪子要做男子打扮,甚至還出格地跑來了花樓。
聞言,她覷了他一眼:「怕什麼,到時候我自會去和爹爹說明。」
「感謝各位官人的厚愛,現在本樓的花魁姑娘正在候著呢,起步三百兩。」
眾位公子哥都激動起來,因著適才無數美人的嬌艷之姿,勾起了他們心中那點靡靡之意。
那些未能拍到佳人春宵暖帳的此刻紛紛沸騰了,不消一會,價格便蹭蹭上漲。
「來了來了,你快去喊。」孫玥急著催促道。
「小姐,你要競拍花魁?!」
「來不及細說了,快喊!」
帷幔後,於奐聽著這些人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恨不得手撕了那些叫喚的人。
阿喜好奇地聽著外頭的動靜,略有些驚訝地叫道:「小姐!你身價被抬得好高啊。」
於奐眼皮不斷跳著,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壓碎:「誰敢買了我,我定把給他剁了。」
「小姐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於奐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好後,面帶微笑地看著她:「我還能更殘忍,你要不要試試?」
阿喜猛地搖頭拒絕。
......
郁起雲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給自己滿上一杯茶,一飲而盡。
「好,現在場上最高價七百兩,可還有要加的?如沒有那便恭喜這位公子——」
他正欲開口,忽的聽見段流景抬手競價:「八百兩!」
帘子後的雲笙聽聞一愣,孫小姐也沒想到又冒出這麼一個勁敵,咬咬牙又道:「九百!」
「一千兩百兩。」段流景瀟灑地揮手,似乎撒出去的不是真金白銀而是一疊紙片。
霎時間,樓中所有人的目光皆聚於此。
「師兄出手真是大方。」郁起雲捏著眉心,對於以這般形式吸引目光感到十分不悅。
「無妨,我最不缺的便是銀子了。」段流景表示無礙,「這遭後,雲笙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好,公子真是出手闊綽,如若無人加價,那便是這位公子了。」
孫玥氣憤地咬著牙:「這人看著空有一副好皮囊,簡直是人模狗樣!」
人模狗樣的段流景絲毫不知曉ʝƨɢ*自己已經被小姑娘唾罵上了,還一臉自得地沐浴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目光中,自然也有對他這般敗家行為的不屑。
待拍賣結束,龜奴領著他前往暖閣。
「這......這位公子也要前去嗎?」龜奴看著被段流景拉扯過來的郁起雲,又一臉為難地望向段流景。
「我就不必了。」郁起雲一口回絕道。
「他去,我們一起的。」段流景不肯放過他,萬一雲笙發作起來還有個人一齊扛著,「你指路便可。」
「好......好的。」龜奴覺著有些震撼,在心裡為花魁姑娘捏了一把汗。
兩個人,也不知她吃不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