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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們早就訂好的船隻,且就一艘,這時候下船再選別的法子麻煩不說,還容易耽誤姑蘇那邊的進程。
她們可是已經拜託黎容錦往姑蘇那邊去信,與店家定好了相見的日子。
她沒辦法,只能任沈淮安賴在這裡,自己繞去船艙後頭,帶著雲裊進了別的屋子休息。
這艘船旁的倒是沒什麼,就是夠大。原本瑜珠是為了一路要帶那麼多護衛以及回來後也許要帶不少的貨物做打算,所以才挑了個房間多地方大的,不想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
沈淮安要賴在這裡便由他賴著,她不見他就是了。
而之後的幾天,沈淮安倒是也很知道保持界限,每日除了用飯的時候與她在廳中面對面見上一見,旁的時候倒是都自己窩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瑜珠對於他的存在,便也漸漸習以為常,不再有起初那般反感。
船隻一路走走停停,花了有十多日才到姑蘇。黎容錦早與家中知會過,說瑜珠是她的朋友,是以她曾任過姑蘇太守的外祖便派了人到渡口來接她,喊她這幾日都住在家裡。
沈淮安這回倒是很自覺,沒有再跟在她身後擠進黎容錦的外祖家,兩人在渡口分別,他留了一半的人手給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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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錦的外祖家姓張,在姑蘇乃至江南一代都甚有名望,瑜珠住進張家後,在姑蘇辦事,一路竟都暢通無阻。
她照著黎容錦給的地址,順利找到做她那幾身衣裳料子的錦繡布莊,同雲裊實地瞧過所有的料子後,便與布莊中負責售賣的姑娘旁敲側擊,問他們的料子這般好,為何不將生意做到更遠些的地方去,若非是朋友介紹,她都不知曉世上竟有這等好東西。
「倒是想,但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我們家老闆娘說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料子好,等有人穿出去了,自然便會有名氣找上門來,我們不差等這一時半刻。」
瑜珠聞言笑了:「你們老闆娘倒是個豁達的,那不知,我們可能見她一見?」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若是買衣裳料子,找我便是。」
「我是來買衣裳料子的,但也不是單來買衣裳料子的,勞煩姑娘去將你們的老闆娘請來,便說,是上京來的人,想要與她做筆生意的。」
那賣衣裳的姑娘懵懵懂懂,雖然不是很懂瑜珠的話,但也還是照她說的,去將老闆娘請了出來。
身段婀娜的女人搖著一把團扇,自布莊後頭出來,見到瑜珠的一剎便笑了:「聽聞是上京來的貴客,指名要見我?」
瑜珠見到人的一剎,也盈盈笑開:「夫人。」
兩人互相見了禮,這位老闆娘便將瑜珠往樓上接待貴客的地方引。
「不知這位姑娘特地從上京來尋我,是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夫人,我便是前些日子托一位姓黎的姑娘寫信給你的人。」瑜珠道,「近來我在上京偶得了一間鋪子,想要做點布料生意,恰好我那位朋友正從姑蘇回去,穿著一身夫人這裡的新式料子,那是上京幾乎從未出現過的新東西,我便想來夫人這裡瞧瞧,看您是否願意由我將這等料子帶至上京,發揚光大。」
聽完瑜珠的意圖,那位夫人眼中的笑意便深了:「原來是黎姑娘的朋友,那想必,也是見過張太守同太守夫人的了?」
張家老爺雖然已經從太守之位上退下來多年,但也還是深得當地百姓們愛戴,是以到如今,眾人還是稱呼其為張太守。
瑜珠點點頭:「是,我如今正借住在張太守家。」
那夫人聞言,眼中又添了幾抹亮色,對於瑜珠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可有可無到了如今的肅然起敬。
她拉著瑜珠,一連聊了幾個時辰,帶她將自己這座布莊裡里外外看了一番,又問了她打算如何在上京經營的具體事宜。
瑜珠悉數告知,只見那夫人的眼中是越來越滿意。
「好,江姑娘的意思我是明白了。說白了,我這批東西也是隸屬於絲綢,只是料子較從前的還要絲滑些,做起來也更費勁,所以我才懶得自己鋪張開,既然有江姑娘願意做中間人,先帶去上京試試水,那我自然也是樂意的。」
她說著,又送了一段料子給瑜珠,叫她回去好好地再驗驗貨,若是沒有問題,她三日後便在這布莊等她,兩人白紙黑字擬了協定,瑜珠便可帶著大批的料子回上京。
回去之後,瑜珠便又馬不停蹄,將整座姑蘇城內的布莊綢緞莊以及各色的衣裳鋪子成衣鋪子全都逛了一遍,發現錦繡布莊的料子街上的一些成衣鋪子也不是沒有,但卻賣的並不如尋常棉麻料子來的好。
她一連問了幾家,便明白過來,究其原因,還是這料子做工複雜,賣的價貴,即便是在姑蘇當地,也是僅有小批的富人能穿戴的起。
於是,這便更加堅定了她要將這批料子引到上京的決心。
正如黎容錦所言,京中多的是不差錢的富家千金,貴家小姐,她們買東西可不看價錢,全看自己中不中意,看當下時不時興。
她同雲裊在這街上一共逛了兩日,考察當地衣裳鋪子的同時,也品嘗了不少姑蘇特有的佳肴。
是日午後,她們正找了間茶坊坐著,雲裊卻突然指了指身後,道:「小姐,那好像是沈公子。」
瑜珠回頭,沈淮安的確正同一群一眼瞧去便富貴難當的人一道從二樓的雅間上下來,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他還衝她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