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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皆是柔軟的唇,清甜的黏,還有無法克制的衝動。
身體更熱了,熱的讓他□□,熱的讓他思緒狂亂。
他猛地從水裡探出頭來,伸手抹去發上的水珠,扭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宓烏,「她是不是對我下藥了?」
宓烏換了只手撐臉,淡定的搖了搖頭。
容祀顯然不信他,甚至以另外一種懷疑的目光上下審視,「那就是你對我下藥了。」
語氣萬分篤定,還帶著發自內心的慍怒。
如果是我,早在幾年前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宓烏不置可否,攤開手,搭著膝蓋嘆了口氣,「你就沒想過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容祀嗤了聲,長睫沾著水珠,襯的那雙黑眸愈發明亮,他坐在桶中,肩膀將將露出水面,濕潤的發黏膩著胸口,像個好看又純情的孩子。
束髮之年,將及弱冠,面對美色焉能坐懷不亂?更何況趙小姐天資絕色,雪膚花貌,你們二人獨處一室,若不做點什麼,那才是有問題。
你到底是個男人,起了色心…」
那就是今夜的酒有問題…」容祀眼皮一挑,頗是冷漠的乜他一眼。
宓烏頓住,對於此事,其實他極為頭疼,卻也無計可施。薆荳看書「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喜歡趙小姐…」
分明是她蓄意勾引!」容祀變了臉,神色不虞。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叫她來的,叫她來了以後,又是你主動靠近人家,靠近人家以後,又是你恬不知恥…主動咬…親人家,一個小姑娘,被你咬的…親的小嘴都腫了…」
宓先生,你若是想死,孤可立時成全你。」
開不起玩笑還是怎的?宓烏生生把沒說完的「你竟然還能停下來」咽回肚子裡,轉而改成「先生還得調理你的身子,不想死。」
這夜容祀睡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說難以安眠。
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她哭的通紅的眼睛,淚珠漣漣,他翻來覆去,待五更天的時候,稍微有些睡意,又因著素日裡養成的習慣,早早趿鞋下床,來到書案前翻閱研讀。
胥策打了個哈欠,添上白水後,便去外頭與胥臨小聲閒聊。
那一筆字著實不像趙小姐本人寫的,我還以為她選了筆墨紙硯,是個愛讀書寫字的人。」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容祀擱下書,將耳朵立起來。
胥策壓低嗓音,湊到胥臨跟前小聲道,「因為那是程大人附上的恩賞。」
緊接著,門外傳來兩人異曲同工微妙而又綿長的一聲「哦~」。
坐在案前的容祀忽然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程雍與他年紀差不多,清風朗月般的人物,至今連個通房妾室都沒有,更別提正室夫人。
難道趙榮華,想退而求其次,對程雍下手?
想到這裡,容祀心情驟然有些惱怒,想去招惹程雍,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西暖閣里坐滿了城中女眷,凡是接到袁淑嵐邀帖的貴族,皆攜了適齡貴女前來赴宴。
趙家老夫人李氏亦在其列,她穿著一身紫色緙絲褙子,頭戴金質攢珠釵,配翡翠抹額,雍容華貴,氣度淡然。
同來的是大房趙榮淑和二房趙榮錦,兩人一左一右跟在李氏身邊,雖好奇卻因著宮中規矩,不敢過於活潑。尤其趙榮錦,性子本就外放,此時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顯然被宮中的繁華驚到。
趙府雖好,比起宮廷到底差了許多,單是西暖閣,亭台樓榭,巧奪天工,布置的很是奢華迤邐。
她攥著手中的越羅小帕,愈發覺得比起今日之見識,昨夜對於祖母的央求絲毫算不得什麼。若是日後能成為皇宮裡的主人,那便是享不盡的尊榮與富貴。
李氏咳了聲,見她渾然忘我的蠢樣子,不禁有些後悔昨夜心軟,本就沒指望她能選中,念著終歸是親孫女,合該帶出來見見世面,卻沒想到她一副痴心妄想的全都寫在臉上。
淑兒,看好你妹妹。」
趙榮淑會意,甫一抬頭,便對上趙榮錦不屑一顧的白眼。
袁淑嵐在諸多期盼中款款而至。
婢女為她脫下綿軟的貂皮大氅,又利索的端來纏枝牡丹花紋的手爐,眾人齊齊福身,聽見一聲輕柔的「不必多禮」,又在袁淑嵐走至上首位落座後,方跟著起身坐下。
趙榮錦偷偷抬眼瞄了幾次,袁淑嵐挽著高髻,兩側簪牡丹攢珠金釵,發中央嵌著紅寶石,一對紅石榴耳鐺宛若鮮活,身穿牡丹暗紋窄袖錦襖,下著鍺色撒花如意裙,一雙美目悠然逡巡著下方,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度。
她低下頭,心裡跳的飛快。
誰都知道,袁淑嵐遲早會是皇后,能成為她的媳婦,日後也能成為這天下的主人。
即便如今太子是容祀,可誰又能知道身子孱弱的容祀,能活幾時呢?
宮裡的齷齪,她早就聽祖母說過千百回。
趙老夫人,我瞧著你的兩個孫女,一個端莊嫻靜,一個靈動乖巧,甚是招人喜愛,今年多大了?」
冷不丁被點到,李氏雖激動面上依舊不顯,只是穩重大方的介紹了兩人,在說到趙榮錦的時候,故意簡言避之,急的趙榮錦恨不能替她去說。
尤其是李氏說到,「老身孫女頑劣,實不堪入娘娘的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