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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祀埋下頭去,將她往上提了提,人就在此時醒的。
容祀?」帶了鼻音的惺忪,趙榮華蓬著頭髮,似自言自語一般,「我大概是做夢了。」
她趕忙閉上眼睛,靜了靜,睜開,眼睛越來越圓,小嘴也慢慢張開,仰著腦袋道:「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容祀輕笑著,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嗤道:「我來同你生孩子。」
雙手一攥,托著那人翻了個身,挪到自己腰上。
第99章
這夜的容祀,似乎沒甚耐心。
在趙榮華迷糊間,便攏緊了懷抱,窗外涼風習習,吹得窗牖吱呀作響。
趙榮華仰著小臉,面前的簾帳如同被風吹得失了依附,搖曳著卷到她指尖,起先她還能揪住薄衾,後來便沒了氣力。
容祀出過汗,渾身濕漉漉的。
他握著她的手腕,笑著,看著。
趙榮華生的極其美貌,膚色又白,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自己時,尤其讓人定不住心神,她眯著眼,手指摳著他的手背。
容祀年輕,也不知消停,況且面前人好看的要緊,手指勾起她的髮絲,纏了幾圈,又故意鬆開。
近在眼前的帷帳亦變得縹緲柔軟,如雲如霧般罩在頂端,時而近時而遠。
渾身汗津津的,如同水裡泡過似的。
趙榮華的唇角有些濕,正迷濛間,便被容祀抱起來,小心翼翼放在寬大的案面。
花梨木方案雕著精美的花,纏枝牡丹紋路從桌圍蔓延至低處,月寧的手抓著那些紋路,眼睛卻看著從高處落下的梁木。
燈燭爆開花火,啪的一聲。
能開口說話,已是半夜。
趙榮華合著眼睛,能覺出有人在撩她的髮絲,使壞一般往她耳垂,腮頰上繞,點過後,又故意等她反應。
她累的不行,光潔的小臂往後一拂,「別動。」
手被他抓住,合攏,一起壓在枕邊,人也落了下去。
你這身子骨得多練練,改日咱們去京郊騎馬,西境剛送來幾匹高頭大馬,賞了梁俊傅鴻懷兩匹,還有幾匹就在馬場養著,給你選匹性情溫順的。」
我不騎。」
趙榮華懨懨地拒絕,偏過頭,將小臉埋進枕頭裡。
容祀湊過去,吻吻她的耳垂,哄道:「旁人想騎我都不允,你該覺得榮耀才是。」
我不喜歡騎馬。」
趙榮華打定了主意,避著他的親吻,偷偷用右手往上拽了拽薄衾,蓋住了肩膀。
你可真懶。」
容祀又給她扯開,看著滑膩的皮膚,心下一動:「長此以往,你這身子可不叫我累壞了?」
趙榮華臉上一紅,啐了聲,「你多疼疼我便是。」
我這就過來疼疼你。」
說罷,緊緊環著她。
容祀相貌極美,骨肉均勻,男子的皮膚大抵都與女子不同,雖瞧著白皙,卻有種精瘦的力量感。
知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趙榮華想生氣,卻無暇計較,只被他纏的腦中一片空白。
末了,竟也不往外走,只耍賴一樣把人抱得更狠。
趙榮華便是再累,也急的往外推他。
你無恥!」
下去!」
容祀瞧著瘦,身上卻有無窮的力氣,非但不往外去,反而又緊了緊,嘟囔:「就不。」
你…」趙榮華咬著牙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卻不知該如何罵他,眼見著紅了眼眶,容祀嘆了口氣,又哄道:「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好福氣,你哭什麼?」
滾。」
趙榮華瓮聲瓮氣的罵,垂下眼皮心中滿是怨怒。
你可真是愈發無禮!我滾了,若想再叫回來,可是要費好些周折,你確定要讓我走?」
滾滾滾…」
趙榮華惦記著身子裡的那些污濁,哪裡有好脾氣聽他威脅,一攥拳,狠心道:「少拿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我稀罕!」
沒完沒了的折磨,以為人都同他一般強健,回回事畢,都讓她苦不堪言,哪裡有臉說這番不要臉的鬼話。
你不稀罕我?」
容祀嗤笑,簡直匪夷所思,睜眼說瞎話。
單不說他的長相,便是手下這副身子,誰嘗過後能捨得拋棄?
饒是再害羞,也該有個限度。
瞎說!
胡扯!
心口不一的拒絕不是拒絕,是邀約!
他握著她的細腰,令其面朝軟枕,沉在衾中,旋即跨過去,雙膝跪下,又跌了進去。
趙榮華吃痛,回過頭來緋紅著臉頰啐道:「不稀罕!」
容祀嘴唇一勾,「我都跟你道歉了,還想怎樣?
是我的誠意不夠,還是你的心腸太硬,適可而止吧,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你…何時…道過歉?」
容祀輕笑:「你瞧瞧,眼下不就是在道歉嗎?」
趙榮華被他捏著下頜順勢看去,他跪在兩側,腰板挺直,肩膀微垂。
果然是誠心誠意「道歉」。
握著她手腕的手骨鬆開,趙榮華順勢跌倒,柔軟的綢枕繡著蘭花暗紋,長睫微眨,便見那紋路糾結成一團亂。
那人的聲音隨之覆在耳邊:「淳淳,你難道不想跟我有個孩子嗎?」
趙榮華的心,忽然就軟了一下。
她攥著軟枕,待他稍稍平復下來,啞著嗓音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