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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對她太好,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被捏住了短處,非要找她才能達到極致歡/愉。
還是因為他初/夜太過雄渾威猛,眼下又表現的過於急迫焦躁,嚇到了她,以致口不擇言,說了瘋話?
他狐疑的掃過去,見她喘息平復,眼眸似噙著水汽,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額頭,趙榮華嫌惡的避開。
容祀亂竄的火氣哪裡還壓的住,他將臉色一沉,不由分說攥住她的胳膊拽到自己懷裡。
還鬧!」
懷裡的人不肯罷休,掙扎著便要往上起身,可她的力氣對容祀來說,委實過於輕巧,三兩下便被反剪到身後,整個人被迫迎向容祀。
胸口的劇烈起伏像山巒一般,柔軟挺拔。
容祀的鼻子,一下撞到那處。
兩人俱是一愣。
鼻間撲滿她的香氣,美好且又蓬勃的生長。
容祀垂下眼皮,下意識地掃向那片此起彼伏的畫卷,她外面穿的是櫻粉色如意雲紋小短襖,前胸處的花色隨著喘息不斷變幻。
他抬起頭,撞進趙榮華羞憤氣惱的眼睛。
像要噴火似的。
容祀輕笑著,按住她的手,鼻樑沿著那處美好故意緩慢地滑到她的下頜,尖尖的下巴頜白皙滑膩,凝脂一般,他忍不住在那蹭了蹭,將她的腦袋噌的微微仰起,將那片白嫩噌的嫣粉火熱。
旋即,他坐直了身子,往她面上一貼。
你想死,孤偏不成全你。」
後腰的手兀的鬆開,趙榮華被他壓迫著倒在榻上。
容祀俯下身,烏黑的發垂到趙榮華腮頰,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
兩人的呼吸聲在車廂內顯得異常粗重。
如兩隻獸在殊死搏鬥。
趙榮華的手撐在他胸口,抵著那下沉的重量,一刻都不敢鬆懈。
容祀笑她的自不量力,若他真想要她,別說她現在這樣,就是給她把刀,抵在容祀脖子上,他也能把她揉碎到身體裡。
頸上一涼,趙榮華往他手上一掃,卻見容祀從懷中取出一瓶藥膏,摳了一指,塗抹在她被掐過的脖頸處,那藥涼颼颼的,漫開一股紅花、五靈脂和天仙藤的味道。
她合上眼睛,暗暗鬆了口氣。
容祀見狀,嘴角咧了咧,不知在嘲笑趙榮華的不知深淺,還是在譏諷自己無端端的惻隱之心。
用了半瓶藥膏,將那細滑的頸子塗得水潤透亮,他收回手指,目光炯炯的看著平躺在身下的人,挑起眉眼戲謔。
還不起來?」
那孤可要躺下了。」
聞言,趙榮華忙不迭的坐起來,警惕的攏緊衣領後,又往對面挪了挪。
容祀有些惶惑,其實他本不想手下留情,只是腦子一抽,不聽使喚地自作主張了。
胥臨與一眾侍衛將西廂房收拾出來,且已換好了被褥及盥洗的用具。
兩人在屋內掩著門,竊竊私語了半晌,容祀就坐在堂中,看似從容地啜著涼茶,眼睛早已偷摸往門縫瞟了多次。
胥臨與胥策面面相覷,各自聳了聳肩,主子連涼茶都喝了,這樣冷的天,炭盆只那屋裡一個,堂中敞亮,也是極其通透的,那些寒風無孔不入的鑽進衣裳,主子出來的急,氅衣也沒穿,此刻臉早就凍得慘白,偏還強裝鎮定,坐在那兒挺得筆直。
兩人心中紛紛乞求,願趙家小姐能體諒主子的苦心,早點出來,別讓他在這裡凍出傷病。
這廂心急如焚,屋裡頭卻是不慌不忙,慢條斯理。
趙榮華從妝匣取出桃木梳子,為母親解開本就蓬鬆亂遭的髮髻,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梳順,鏡中的宋文瑤,依舊是一副呆滯淡淡的表情,就算不小心拽疼了頭皮,也只是抬眼看看趙榮華,復又平視著鏡中的自己,一眨不眨的盯著。
她多數時候都不講話,也不回應趙榮華的問題。
這讓給她篦頭的趙榮華心裡針扎似的難受。
宋吟聽聞了信兒,驚得仿若做夢一般,當即撇了手邊事,急急趕來看姑母,卻因著容祀在,又巴巴折返回去。
他幼時見過姑母,只是那會兒年紀小,只記得姑母性格極好,又畫的一手好丹青,她與姑父相識也是因著當年四處遊歷,開闊眼界,採風之時遇到姑父,兩人初見便互相青睞。
任誰看,都是一段佳話。
可惜,趙家的老夫人橫看豎看就是厭惡姑母。
胥策從院外進來,開門的時候,那股子冷風更是拼了命的往身上鑽。
容祀不著痕跡的打了個冷戰,旋即挺了挺背,將目光投了過去。
殿下,宋三郎回去了,留了信,說明日再來。」
容祀哼了聲,「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竟如此不知避嫌。」
胥策咽了咽嗓子,道,「宋三郎是趙小姐的親表哥。」
容祀睨他一眼,「親表哥就不能了嗎?」
胥策被他噎了口,哪還敢去爭辯,只得悻悻地點了點頭,連連稱是。
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孤是為了他的清譽。」
門吱呀一聲打開,容祀按在桌上的手悄悄攥了起來。
趙榮華牽著宋文瑤的手,走到堂中後,衝著容祀微微福了福身。
容祀沒吭聲。
趙榮華直起身子,扭頭牽起宋文瑤,徑直往西廂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