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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榮華心裡暗道:宓先生是宓先生,你是你,宓先生救我,又不是你要他救我。
容祀將額頭往門上一靠,好脾氣地說道,「孤給你帶了荔枝,都剝好了,冰鎮著呢,你要是再不出來,受了熱,可就不好吃了。」
小杏聽得雲裡霧裡,腦子中一直響著那聲「孤」,普天之下,還有誰敢自稱孤?
她瞪大了眼睛,暗暗猜想:若他是太子,那他為何對姑娘這般好?難不成是想娶了姑娘?對對對,若不然也不會廢黜太子妃…可太子妃是因為被捉/奸在床,才會遭到廢黜,那…
那他不娶姑娘,緣何要來招惹?
小杏心裡不是滋味,卻不敢上前阻攔,只敢在心裡不滿意地嘀咕了幾聲,眼見著外面有侍衛帶了箱匣進來,一打開,小杏的口水就流下來。
孤也不著急,你若是想睡,孤便在鋪子裡等你醒來,左右那攆車就停在街邊,人來人往的,免不了都看過來,屆時程家的人經過,少不得要來給孤問安…
孤是想要避嫌,又怕擾你休憩,哎,著實兩難啊…」
他看了眼胥策,那人便將荔枝和其他小菜擺了出來,鋪子外面早就戒嚴,哪有人敢上前。
可趙榮華不知內情,心裡又氣又急,偏又怕著了容祀的道兒,在那躺的橫豎不是,尤其是他故意慢條斯理的說著「避嫌」,明明就是故意招搖,她坐起來,一下打開了門。
容祀冷不防往前一倒,兩手抓著她的腰,嗅到了清甜的味道。
他趁機不收勢,將半邊臉湊到她頸邊,觸著那滑膩的皮膚,有些拔不出來。
昨夜他便恢復了神志,想起連月來自己乾的糊塗事,他又惱又恨,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走一步,是一步。
明明失憶前,他跟趙榮華的關係都破冰了,睡覺那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可怎麼就突然犯病了呢?
這病來的也太突然,太不識抬舉了。
非但止了兩人關係,還讓他親手將人送到程雍手心。
他那個迂腐的性子,想要搶回來,倒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頭疼,容祀真是頭疼。
趙榮華想擺脫他的桎梏,又因那人手掌的力度動彈不得,被強行按在胸口嗅了好一陣子,就像餓狼覓食一般,嗅的她渾不自在,這才腰上一輕,小手被他牽起,十指相扣,一路領著來到桌前。
小杏咽了咽口水,巴巴看著那一桌的珍饈美饌,肚子應景的咕嚕了兩聲。
嘗嘗。」
容祀捏起一粒荔枝,舉到她唇邊,很是溫柔純良的笑著,好似天底下頂頂善良的人兒,沒有半分壞心思,「孤親手剝的,指甲疼。」ωáP.ā⑥ΚsW.cóm說罷,他伸手,給趙榮華看他因為剝荔枝而發紅的指甲沿。
趙榮華後脊浮起戰/栗,生出一股無端的寒意。
殿下,我不配。」
趙榮華拒絕,小杏高興地又咽了咽口水,心道:如果姑娘不吃,太子殿下也不會再吃的,到時候剩了這一盤這一桌的珍饈,大約都要落到自己肚子裡了。
這麼想著他,她心裡很是高興。
我是程雍未過門的妻子,需得時時與外男保持距離,請殿下見諒。」他們兩人一人一端,坐的並不近。
尤其是她故意端正的身子,整個人顯得纖弱柔軟,堪堪往他的對面傾斜。
容祀心知肚明,面上不顯山露水:人都是我的了,睡都睡過了,還外男!還想著程雍,程雍到底哪裡好!他哪裡都不如自己!
想到這裡,他忽地就想起那兩個泥人,虧他自恃聰明,怎的沒失憶的時候,就能眼瞎到把泥人認成自己,還擺在床頭共枕了許多日子。
失憶後,雖忘了趙榮華,眼睛卻清亮很多,一下就看出那泥人是程雍,這事不能再提,下面子。
跟程雍定了婚期?」
程雍與他說過,可容祀偏要再親口問問趙榮華,那倆泥人,可真是又礙眼,又膈應,他得尋個機會給他們毀了泥人。
還真當定情信物了。
呵呵。
容祀瞧見趙榮華眼中的煩躁,卻故意置之不理,捏著她的下頜一用力,趁機將荔枝塞了進去。
入口就是冰涼,甘甜,趙榮華又不好直接吐出來,冷著臉吃完,要吐核的時候,容祀忽然伸了過去,她沒來得及反應,荔枝核掉到容祀手心,那人嘻嘻笑道,「好吃麼?」
不好吃。」
趙榮華怕他得寸進尺,違心的拒絕承認荔枝的甜美。
哦,」容祀果真臉上一淡,旋即他又興致滿滿的撿了一顆出來,「再嘗嘗這顆,最好看的,水潤剔透,跟你似的…」
殿下,你到底有何事,若無事,便請速速離開,店小不敢容貴客,還望你擔待些。」
這是孤親手剝的…」
容祀似沒聽到她的話,默默捏著荔枝,含在齒間,咬出清潤的汁液,多甜。
撒謊!
孤要去山上,你也一同過去。」
我不去!」
趙榮華想都沒去,徑直拒絕。
容祀擰著眉心,真想一口咬在那殷紅的唇瓣,給她咬出印子,可他只是想想,哪裡敢真動她,如今的自己,還是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高尚失憶太子。
是個雖滿腦子春/夢,卻只敢夢夢而已的正派人物。
自是不能跟從前一樣,想親她就親她,想咬她就咬她,想同她睡便同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