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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祀眯起眼睛,往後一倒,壓著床尾用眼神瞥了下軟塌。
去把衣裳脫了。」
史瑩猛地瞪大眼睛,圓鼓鼓的臉蛋火燒火燎,她木訥的站起來,柔軟的小手捏著衣領,亦步亦趨地走過去。
寬敞的榻上鋪著薄衾,上懸紗帳,四角銀鉤掛的是四味香囊,窗牖邊的高几上,擺著一盞鎏金狻猊香爐,徐徐裊裊的煙霧緩緩升起,房中靜的厲害。
屋外狂風驟雨。
泥土的氣味甫一進門便被香霧纏繞,隔著偌大的蜀錦落地寬屏,容祀的目光,似飄向不知名的遠處。
榻上那人發出一聲淡淡的「啊」,容祀抬眼,見她已然褪去了外衣,只穿著一襲繡鴛鴦的小衣,紅彤彤的,甚是喜慶。
下面罩的百褶如意裙,還掛在腰間,史瑩的手指,便搭在腰帶上,欲說還休的望著容祀,眼眸里儘是羞澀赧然。
她看容祀的時候,容祀正坐在床尾,輕佻地眸光上下掃了一遭,卻並未出聲阻止。
史瑩只得雙手顫抖著,解了腰帶,襦裙簌簌掉在地上,她移開腳步,從裙子裡走出,白胖的小腳踩著厚實的裘毯,似雪團似白藕,她爬上軟塌,葡萄似的眼睛骨碌一轉,咬著下唇輕呼,「殿下,妾脫好了。」
容祀笑道,「哪裡算得上脫好了,小衣小褲不都穿著嗎,礙眼。」
史瑩眼睛抖得蓄滿水霧,香腮比那小衣不知紅上幾許,她嗯了聲,手指扣著頸間的帶子,慢慢解開,她生的雪白,又很豐腴,猛地一看,似一團白/肉坐在榻上。
風一吹,烏髮散開,更襯得肌如羊脂。
容祀撩開紗幔,近前觀賞。
史瑩抬起頭來,鮮紅欲滴的臉上儘是柔婉之色。
她跪立起來,膝行向前,因為挪動,能明顯看出顫顫,尤其是那雪山之巔,巍峨簌簌。
她的手握著容祀的手,拉到自己唇邊,方要親,容祀忽然眉心一蹙,從她手中掙了出來,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在榻上。
瑩潤的腳趾壓著兩股,硌出淡淡的壓痕。
掌心還有滑膩感,容祀舉起手來,放在眼前端量,餘光掃到史瑩緊張不安卻又滿懷期許的眼睛,她的手,微微扯了扯他的腰帶,像兔子一樣,怯生生的乞求他能快些包裹。
嬤嬤教她要溫婉柔媚,既要像水,潺潺無聲,又要似火,焱焱盛放。
她忽然抬起身子,一把抱住容祀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衣裳,輕輕蹭了蹭,聲音繾綣,跟化雪時分的水流,一下重進容祀的心頭。
殿下,妾服侍你脫衣。」
說罷,小手搭在容祀領口,眉眼一垂,溫熱的呼吸撲進容祀懷裡。
容祀閉上眼睛,由著她折騰。
然而,當那手無意划過自己的皮膚,他便覺得渾身針扎一樣,很不自在,刺的他站立不安,遂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撩起帷帳,躺了下去。
史瑩面上一熱,旋即配合著弓腰躺在他身側,手掌緊張地摸到他臉頰,將唇遞了過去。
容祀垂著睫毛,能看見她快要逼近的唇,還有雪白似玉的人,心裡頭也不知怎的了,跟被人縱了火,燒的他渾不舒服。
他一把推開史瑩,趿上鞋,徑直出了門去。
帷帳落下,香氣尤濃。
史瑩紅通通的眼眶裡,再也裝不住淚花,撲簌簌的滾了下來,砸在手背,她抹了抹眼睛,看著窗外容祀頭也不回的背影,一股屈辱感慢慢湧上心頭。
母親與嬤嬤都說過:留不住男人的身子,便別想留住他的心。
她尚是青春好時候,嬌嫩似水,也褪了衣裳,滿心期許太子能好生疼愛一番,誰知,竟…
史瑩低下頭,默默拖過衣裳,那件通紅的小衣上,兩隻鴛鴦似是諷刺一般,刺的她看一眼便淚珠不斷。
過來服侍的宮女也沒多言,只是瞧著房中情形,已然明白,太子沒有寵幸太子妃。
宮中貴人不只是看位份,還要看各宮寵愛,太子妃都還未正式婚娶,好似已經不受太子待見,未免叫人多想。
然容祀走後,又著人送來了珠釵錢帛,華衣美飾,林林總總有十幾個箱匣,驚得那些宮婢閉不上嘴。
便是史瑩一路乘車回府,兩旁抬箱的侍衛亦叫百姓驚嘆連連,直呼太子妃深得皇家喜愛,史家也要跟著起勢了。
史瑩回府便被史夫人喚到跟前,本想好好詢問一番,沒想方屏退了下人,史瑩便撲倒她懷裡,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史夫人安撫完,又聽史瑩斷斷續續講了今日過程,不禁咦了聲,摸著女兒的腦袋說道,「都言太子性情偏執,可真是不假。」
史瑩抬起頭來,淚眼迷濛地看著母親。
照他在床上的舉動,似是不喜於你,可他又分明在意你的心情,特意著人賞了珠寶錢帛,給你撐面子。」
要知道,眼下的國庫,並不如從前那般富足,太子能大手筆給史家這麼一些恩賞,足以看出他待史家的決心。
不管他喜不喜歡史瑩,史瑩都是太子妃,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只是,看著女兒滿腹委屈的樣子,史夫人又於心不忍,「乖寶,昨夜娘給的藥,沒用嗎?」
史瑩搖了搖頭,「用了,擦了一身,可他就是不碰我…」
男/女/歡/好,多會用些藥物催/情,女兒家嫁人的時候,娘家都會備上秘制良藥,為的是怕日後受人冷落,能藉機勾住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