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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穴道解開,孤會為你選個合適的大缸,用這銀針挑了你的手筋腳筋,再把你丟進缸里,灌滿桐油…嗯…孤還要砍斷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塞到你嘴裡…」
凌瀟瀟蹙起眉心,砸吧著嘴巴噓了聲,「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
宓烏怕凌瀟瀟對容祀下狠手,連忙訕訕笑著上前解圍,「他嘴硬心軟,是個頂頂良善的好孩子。」
凌瀟瀟自是不信,手下加了力道,沒多時,便讓容祀一張俊臉變得慘白虛弱。
師姐,他還是個孩子,你悠著點,哎!」宓烏恨不得那力道用在自己身上,聽著骨頭咯嘣仿佛脆裂的聲音,他耳朵疼,胸口也疼。
師弟,你特娘的現在真娘!」
凌瀟瀟猛一收手,銀針釘進木盒,發出「噌」的一聲響動。
容祀失了筋骨一般,昏昏然倒了下去。
宓烏小心將他放在枕上,拉高被沿,扭頭憤懣抗訴,「師姐,醫者父母心,師父教你的道理你都忘了嗎,你…」
你這是過河拆橋。」凌瀟瀟往後一坐,手骨累的不斷打顫,取針是精細活,維持著同一姿勢半個時辰,指骨都硬了,偏離分毫,銀針便會穿了容祀的肺腑五臟,奪走他的小命。
我沒有。」宓烏不承認,「還有他時常衍生出第二人格,清醒後又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雖說是受幼時影響,可我用了各種法子,最多也只是抑制住衍生的頻率,卻不能夠根除。」
粗工凶凶,以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復起。」
凌瀟瀟緩過勁來,揉了揉虎口,不屑的嘲他,「庸醫在側,他能好才怪。」
宓烏習慣了她的譏諷,渾不在意,只是怕凌瀟瀟不日就走,而容祀沉疴難治。
若師姐來治,該如何下藥?」
不用下藥,待他足夠強大,就能自我吸噬了那個相對弱的。」ā陸kSω.℃οm「師姐,我是認真的!」
宓烏急的團團轉,又見著凌瀟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禁愈發著急。
師弟,你當娘當上癮了,孩子長大磕磕碰碰不正常嗎,反正不管吞噬哪一個,剩下的不都是他嗎?換個活法罷了。」
不一樣。」宓烏雙手交握,看了眼昏過去的容祀,重複道,「我只想要容祀活著。」
凌瀟瀟無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牙尖嘴利,陰狠手辣,想來也應是個長壽的。」
宓烏一愣,卻見凌瀟瀟拍了拍手,打著哈欠英氣道,「走了!」
師姐,多謝!」
凌瀟瀟回頭看向宓烏,他臉上已有皺紋,原先清澈有光的眉眼,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蓄滿了風霜與滄桑。好像才沒過幾年,明明初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可一轉眼,怎麼就這麼老了?
凌瀟瀟笑了笑,揮手嘲道,「師弟,你外甥知道你愛慕他娘嗎?」
宓烏眸色難得正經起來,咳了聲,不以為意地回道,「我自己知道就好。」
蠢師弟,你可真可憐。」
……
於容祀而言,在煙暖苑的這幾日過的委實鬱悶,雖拔除了毒針,卻很是羞辱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
本以為前幾日已經夠窩火,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活成了一個只會吃喝拉撒的殘廢。
那處倒是恢復了神武之力,渾身卻是酸軟僵麻,每日只能挺屍似的等著人去飼餵。
容祀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尤其當胥策胥臨面不改色掀開衾被,拿著夜壺伺候他出恭的時候,他真想把凌瀟瀟的腦袋擰下來,掛在城門口每日裡風吹日曬的懸著。
眼看憋得滿臉紫紅,宓烏嘆了口氣,上前就要解他褲子。
容祀狠狠飛了記眼刀過去。
都出去,讓孤一個人冷靜冷靜。」
宓烏不忍,好脾氣地勸解,「你小時候我就看過,別怕,不丟人。」
容祀冷眼一橫,咬牙切齒地啐道,「孤都能睡女人了,這下面東西還能給你看嗎?出去,給孤全都滾出去。」
怎麼辦?再這麼憋下去,是要死人的。」胥策摸索著後腦勺,頗是為難地看向宓烏。
宓烏搓手,唉聲嘆氣的走來走去。
胥臨兩眼一瞪,小聲獻計,「趙小姐不就在苑內嗎,叫她過來不是…」
胥臨,孤切了你,信不信?」
裡頭那人耳朵一豎,急火火地打斷了胥臨的話,吼著嗓子威脅,「不准叫她知道,誰若是走漏了風聲,孤就斬了誰的腦袋!」
三人眼神一對,胥策點了點頭,不待房中人再出狠話,便火急火燎去找趙榮華了。
容祀為了不讓人伺候,從早上熬到傍晚,滴水未進,更別說吃食。
隔著薄衾,都能看到裡面的身子不停打著戰慄。
因抖動而發出的虛汗一層層的塌透了被衾,黏糊糊在覆在身上,他連翻個身都沒有氣力。
凌瀟瀟眼下是他的頭號仇人,恨不得剝皮抽筋那種。
趙榮華自是不願意進來,可胥策等人說的言辭鑿鑿,又極盡誇張來博取同情,仿佛她不來,就是作孽,就是慘無人道,毫無人性。
其實她不在意他們說了什麼,只是後怕容祀行動恢復之後,會嫉恨她此時的無動於衷。
為著前程,她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屋門。
榻上那人躺的筆直,像是懼冷一般,衾被下的身子,抖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