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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著上頭的人小臉皺起,眸眼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鄙薄,不禁伸出手去,一把環住她的腿,摟的趙榮華一個踉蹌,忙抓著他的頭髮站定。
站定後,又升起焦慮,手指移開,虛虛扶著他的肩膀,道,「佛門淨地,殿下你松鬆手。」
容祀耍賴,將臉往她裙角上一蹭,「那你回答孤一個問題。」
好,你先鬆開。」
趙榮華怕被經過的小僧彌發現,趕忙應下,那廝卻不鬆手,仰起臉來,俊美的面上滿是疑惑。
孤,到底哪裡不如程雍?」
趙榮華一愣,忽然明白過來,遂定了定心神,正色危言,「程雍自然哪都不如殿下…」
是麼?」
容祀抓著她的裙裾,有些不滿她的敷衍。
既然如此,為甚你選程雍,不選孤?」
我跟程雍的婚事,是殿下一手促成,何來選與不選。」
是了,當初還真是他腦子不清醒,念著程雍一片苦心,便在傅裴兩家的婚宴上,給這兩人指了婚。
荒謬!
可他糊塗,難道她不清楚,不清楚自己早就是他容祀的人了麼?
容祀心裡暗暗哼唧了聲,面上卻是一如往常,冷著眸眼又問,「孤若是要你再選一回呢,你選誰?」
我選程雍。」
趙榮華想都沒想,徑直答了他。
容祀的手鬆開,趙榮華往後退了兩步,微微福身道,「望殿下能成全我與程雍,再不要叫人亂傳是非,奴婢與程雍會感念殿下一輩子恩情,必將騰出一間佛堂,日日供香,為殿下祝禱…」
想的美。」
容祀合上書,不再看她。
你怎知是孤叫人傳的流言?」
能讓程大人和程夫人不去追究追查的,除了殿下,不會再有旁人。」
倒是機靈。」
不如殿下詭辯。」
呵,膽子也大了。」容祀抬眸,看見她殷紅的唇,咄咄逼人的厲害,不禁側過身來,以手撐著臉頰,拽住被風吹來的她的衣帶。
你嫁到程家,他們會一直記著你跟孤的流言,你會一輩子過的不舒坦,不安穩…」
那是我的命,不勞殿下掛心。」
趙榮華油鹽不進,對他徐徐緩緩的誘/引絲毫不鬆懈,不動心。
容祀哼了聲,又道,「孤怎會不掛心,孤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呢,過來摸摸,聽聽他是不是跳的厲害。」
他將衣帶一拽,趙榮華便被她拽到身邊,一把按進懷裡。
強壯有力的心跳聲,饒是隔著層層衫子,猶能聽得清楚真切,趙榮華被他用手掌按住了臉頰,想往上起,聽見他略有惆悵的感慨。
孤給你個選擇,一來讓程家退婚,二來你主動跟程雍解除婚約。」
我不選。」
由不得你。」
為什麼我不能嫁給程雍?!難道就因為我卑微,低賤,門不當戶不對,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嗎?!
你憑什麼左右我的婚事,我要嫁給誰,誰會願意娶我,那是我自己的事,好與不好,成與不成,也是我的命數,不管往後如何,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去認…」
你憑什麼以為,程雍的婚事,孤做不了主?」
容祀見她氣急敗壞的動怒,臉上也染上一層寒霜,說話自是帶了肅殺之氣。
趙榮華被激的小臉一紅,眸中沁出水霧,她瞪著眼睛,不甘示弱與之對峙。
容祀想去握她的手,她卻猛地甩開,因為太過用力,整個人後退著倒在地上。
咚的一聲,她痛苦的蹙了下眉,卻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爬起來。
你就是見不得我過的好…」
她慢慢吐出幾個字,淚珠斷了線一樣,啪嗒啪嗒不住的掉落。
就像打在容祀臉上,他胸口一疼,恨不能拿起那人的手,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至少叫她知道,自己能感受到疼。
孤是見不得你嫁給旁人。」
你都是孤的人了,都跟孤睡過了,難道孤會由著你去伺候程雍,去在他身下承/歡?」
容祀說完,忽然臉一熱,下意識的咳了聲,說漏嘴了。
果然,趙榮華像看騙子一樣,看了他半晌,最終憤憤一跺腳,「你早就記起來了,是不是!」
孤,孤也是才想起來沒幾日…」
別那麼看著孤,孤又沒做錯事。」容祀嘴硬,將書又蓋住了眼睛,聽見面前那人劇烈的呼吸聲,心裡是又緊張又忐忑,若不是礙著顏面,他真想把她抱進屋去,好生耳鬢廝磨一番。
他可是空置了太久,惦記的厲害。
你去哪?」
容祀見她轉頭就走,忙從藤椅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追了出去。
寺廟裡剛做了場法事,幾個小僧彌正清理庭院,兩人經過正殿的時候,仿佛還聞到一絲異樣的味道。
趙榮華雖往前走,卻在心裡回味方才的味道,不提防,一腳踏空,從階上崴了下,眼看就要滾到廊下,容祀眼疾手快,攔腰將她一把提起,拎起來按到欄杆上。
後脊出了身涼汗。
趙榮華也是後怕,抬臉見他陰惻惻的一張臉,便也沒說出謝謝。
方才你還沒回答孤,你是自己去跟程雍解除婚約,還是讓他們程家…」
然後呢,我回到你置辦的那方小院,與世無爭地在那等你臨幸?你來,我甘之如飴,你不來,我從容淡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