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他正準備叫周錦一起跪下磕頭,忽見周錦這副樣子,不明所以。
「沒,沒事。」周錦在心裡罵了遍自己,終於消散了笑意。
兩人便在跪墊上跪了下來。
只見宇文潯雙手合十,默念了好一會兒方才叩頭。周錦還發現,宇文潯叩頭的時候,雙手並不是簡單地摁在跪墊上,而是拇指抵在食指上,手掌上翻,做修煉狀。看起來像得道高人似的。
「果然,南人比北人更加虔誠。」周錦腹誹道。
這句話也不是他自己說的,以前小的時候,經常聽到大人們這樣說。
福伯咳嗽了一聲,示意周錦趕緊跪拜叩頭,周錦才發覺自己只顧著看宇文潯了,忙彎下腰來。
他這一拜,正好和宇文潯的第二拜重合。周錦在拜堂的時候暈了過去,如此也算是將禮數補上了。
「菩薩在上,我與周錦正式拜了天地。」宇文潯默念道。
禮成後,和尚將宇文潯和周錦帶到後院。比起前院,後院的禪意更加深刻。院中有個小池塘,幾尾鯉魚正悠然自得聽著主持念經。
和尚在主持耳邊耳語幾句,主持便睜眼起身,看到宇文潯的那一刻,便覺驚訝。
這樣一副面孔,是典型的帝王相,以後肯定會有一番腥風血雨。
不過這是天機,主持並不打算多說,只委婉地說道:「二位公子面相不俗,只是身在凡塵,多數身不由己。」
聽到主持這番話,宇文潯和周錦都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但是主持說的很隱晦,然後就以靜修中,不便叨擾,將宇文潯和周錦請去了齋堂。
三人默默地吃了頓齋飯,捐了些香火錢而後帶著滿腹疑慮回了府。
第08章
來觀音廟的時候周錦因為狀態不好,都沒有怎麼留意沿途的風景,本以為回去的時候也會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走了幾里路之後,周錦卻覺得分外的神清氣爽,一身。
於是周錦掀開轎簾觀賞起沿途的景色來。
南陵果然和京城不同,就連房子也不一樣。
京城多是四合院,遠遠看去像一座座城堡似的,只能看到大門和四周的院牆,而眼前這些房子,很少有圍牆的,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房屋的主人在自家房前屋後整理農桑。
周錦還發現這些房屋的頂部都修的很尖,一時好奇,他便問福伯為什麼會這樣設計。
福伯笑了笑說:「因為南方降雨多,房頂尖一點能更好的排水,就不用擔心漏雨了。」
這麼一說周錦恍然大悟,所以反推北方的房子,房頂相對就修建的比較平緩。
霎時,一大片金黃色的花映入眼帘,蜜蜂蝴蝶時不時從花叢里飛出來,周錦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周錦知道北方這個季節麥子要成熟了,那南方這種金黃色的花又是什麼呢?
於是周錦指著這些足有一人高的黃色花朵問福伯:「這些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許久沒有插上話的宇文潯忙一把抓回周錦,自告奮勇的解說道:「那是油菜花。」
油菜花?
印象里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花是做什麼的?怎麼種那麼多,跟種小麥似的。」周錦不解,心想那麼多農田用來種油菜花,是不是有點浪費,雖然黃燦燦的一片還挺好看的。
「油菜花都不知道嗎?」宇文潯反問,心裡不由地嘲笑一番,周錦也有不懂常識的時候。
「不知道。」周錦搖搖頭。
「這是油菜,花謝了長籽,籽可以用來榨油,炒菜做飯都少不了的。」宇文潯哼笑一聲道。
「原來吃的油是從這個東西裡面炸出來的呀!」周錦感嘆起來,只覺得神奇。
宇文潯搖了搖頭,心想周錦還沒他懂得多。
突然,宇文潯在周錦耳邊私語道:「想下來玩油菜花嘛?」
玩油菜花?怎麼玩?
於是宇文潯叫停福伯,帶著周錦下了馬車。
「看好了。」宇文潯叫道,然後伸出手掌,刀刃似的向油菜花頭斬去。頓時,一株油菜花完美的落了地。
宇文潯撿起油菜花,在周錦面前晃了晃,展示成果。周錦被宇文潯勾起了玩性,也學著宇文潯的樣子伸手斬花,不過他的功力還不純熟,一掌下去,花頭只是耷拉下來卻沒有「身首分離」。熱的宇文潯又是一陣嘲笑。
周錦不開心,又揮手斬了起來,終於在浪費了五六株花朵後成功的斬下一朵。
周錦正興奮,突然聽到福伯的呼喊:「快走,來人了。」
宇文潯和周錦回頭看去,遠處幾個男人正邊走邊罵的朝這邊來,想來這片菜地是他們家的。見形勢不好,宇文潯忙拉起周錦跳上馬車。
「快走快走。」宇文潯氣喘吁吁地說。
走出去一段,宇文潯掀開轎簾朝後方看了看,沒追上來,這才大喘了一口氣。
「好玩嗎?」宇文潯問。
周錦:好玩是好玩,就是有點費命。
快到王府的時候周錦突然反應過來,這一路上自己好像沒有任何頭昏腦脹的感覺,甚至十分清醒。
然而他們是原路返回的,馬車依舊顛簸了一路,為什麼去的時候頭昏腦脹,回來的時候卻可以有說有笑呢?
所以是為什麼呢?
宇文潯給出了解釋,是菩薩在庇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