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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清滿臉尷尬,趕緊從郎卅腿上下來,小跑著過去開了門。
阿忒斯又是來送信的。
謝芷風兄妹倆已安全回到安渝,報平安的信件姍姍來遲,剛剛才送到草原。阿忒斯看到後,第一時間就給謝芷清送來了。
謝芷清拆開信仔細看著。
兄長的來信很簡潔,只說了自己和公主兩人已平安抵達,讓謝芷清不要擔心。
短短兩三行,一下子就能看完。
謝芷清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他把這封信讀了兩三遍才捨得放下收進抽屜。
那個小小的抽屜里亂七八糟的塞著很多東西:
從安渝國帶來的那隻玉制小兔,郎卅編的小草兔,芙芙掉的毛,還有不小心扯掉的阿忒斯的鬍子……
阿忒斯已經抬起了前爪搭在案台上,想蹭蹭謝芷清安慰安慰他,誰知一抬頭看到抽屜里躺著一根自己的鬍子,表情立刻變得無語起來。
謝芷清:「……」
他立刻開始裝傻,「哎!怎麼會有一根鬍子?啊哈哈哈!」
阿忒斯用耳朵碰碰他的腰,木著一張狼臉離開了。
然而離開幾步後,它又忽然停下來了。它扭頭看看謝芷清,狼臉上竟出現震驚的神情。
謝芷清一時之間沒有讀懂它的意思,只是歪著頭繼續看它。
很快阿忒斯的表情又從震驚變成了疑惑。它以極緩慢的速度往前挪了兩步重新回到謝芷清身旁,之後試探地伸出了爪子——
看樣子是想拍拍謝芷清的肚子。
但它明顯又意識到了這樣的動作是不妥的,於是它收回前爪,換用腦袋頂頂謝芷清。
力道很輕,並不會弄疼誰,只是謝芷清突發壞心眼,誇張地「哎喲」了一聲,戲精上身地後退幾步,委屈道:「好疼啊,阿忒斯。」
阿忒斯:「???」
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它整個狼尬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期間,郎卅一直坐在一旁看著他倆笑。看到阿忒斯因為被拽掉了一根鬍子不高興時,他終於忍不住了,走到阿忒斯身邊,伸手扯了扯它另外一邊的鬍子,道:「看你小氣的,一根鬍子而已,給誰擺臉色呢?」
郎卅嚇唬它:「以後出去不帶你了!過兩天我就帶小清兒出去打獵,沒有你的份!」
他抬頭看看謝芷清,正對上小皇子捂嘴偷笑的模樣。
郎卅心裡一動,隨即便被他的快樂傳染,也起了些壞心思。他左右看看,掃了一眼角落正在喝水的芙芙,道:「過兩天我就和小清兒出去,我們騎馬去附近那個xx山,抓兩隻芙芙的同伴回來陪你玩,好不好啊?」
話音剛落就被謝芷清捶了一把,「胡說八道!」
郎卅哈哈大笑。
無辜的小兔慘被拖入混亂的戰局,只是它無力反抗外面那兩隻狼,只能默默轉過身子,用屁股對著郎卅,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謝芷清過去哄了一會兒,連連說著「他騙你的」,這才哄好。
然而,誰都沒想到,對郎卅這句玩笑話反應最大的竟是阿忒斯。
它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依次看著屋子裡這兩個人,表情越發疑惑。它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忽然兇狠起來,一頭撞進了郎卅的懷裡。
毫無防備的狼王被撞了一記狠的。他表情驚訝,低頭看著阿忒斯。
阿忒斯竟然真的發了脾氣,狼嘴一咧,連四顆尖尖的犬齒都露出來了。
郎卅:「……」
好吧,阿忒斯的智商和理解能力大約就是個10歲的孩子,可能真的不懂玩笑話的意思。郎卅真是久沒見過它這樣了,怔愣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我說著玩的,我怎麼可能再去打兔子,放心吧,不會的。」
他揉揉阿忒斯的腦袋,又起身去安撫芙芙。
只是……
阿忒斯又搶先一步攔在了……謝芷清面前。
謝芷清:「?」
他扭頭看看籠子裡的芙芙——作為事件中最無辜的小兔本兔,它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郎卅剛才的玩笑話,甚至在那人走過來時還抖了抖耳朵沖他撒嬌。
謝芷清又回頭看看依然一臉兇狠的阿忒斯。
阿忒斯還在跟郎卅鬧彆扭。
它就橫在兩人中間,死活不讓郎卅過去。
這下,連郎卅都無法理解它的奇異舉動了。
「……」謝芷清和郎卅對了個眼神,驚訝到嘴巴都微微張開。思考了半天也只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小聲說道:「和芙芙這麼親嗎,啊哈哈。」
阿忒斯臉上的兇狠逐漸消失,它又用腦袋撞了撞郎卅——謝芷清不知道這兩隻狼平時是怎麼「玩耍」的,總之這兩下撞得都很大力,光是聽著聲音都覺得疼。
郎卅果然嘖了一聲,罵道:「神經病吧你!」
隨後把它趕走了。
阿忒斯離開後,謝芷清疑惑道:「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郎卅罵道,「狼崽子,反了它了!」
「真的是因為你開芙芙的玩笑嗎?」謝芷清抓抓臉,「感覺好像不是呢。」
方才和阿忒斯僵持了太久,郎卅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揮揮手,說:「鬼知道!懶得管它!不理它!」
「好吧。」謝芷清也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只是笑著拍拍郎卅的肩膀,故作嚴肅地教育道,「狼王殿下,話不能亂說,玩笑不能亂開,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