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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氣溫下降,睡沉之後梁瑜總會不自覺的往他身邊靠,有時候都挨到他手臂上來了,他早上起得早,才沒有讓某人出糗。
其實他是想讓梁瑜難堪一次的,像以前那樣取笑他,可是每天吳叔都苦口婆心的給小少爺說好話,他又不忍心了。
吳叔可謂是費盡心力的想要他們和睦共處,有機會就提醒他梁瑜是他媳婦兒,勸他讓著點。
慕臨風有時候邊聽邊在心裡反駁:
他連小書呆的手指頭都沒碰一個,這種算哪門子媳婦兒呢?
燈燭暗了下來,躺在床上慕臨風睡不著,也知道梁瑜沒有睡著,出於對接下來行程的考慮,慕臨風還是主動開口道:
「現在天氣漸冷,越往北越冷,所以明天你跟吳叔出門儘量準備多一些保暖的衣物鞋襪什麼的,還有晚上在外露宿的被褥毛毯,這幾樣是必備的,至於乾糧和其他東西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我也會準備一些。」
「……」
梁瑜聽完,認真思考一會之後低聲回答:
「知道了。」
慕臨風見他語氣冷冷淡淡的,也不肯轉過臉來,有點不爽,就又說:
「尤其像你這種比姑娘還嬌氣的人,自個兒的身體自個清楚,我有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你得自己照顧自己。」
梁瑜不服氣的頂嘴:
「你負責保護我們安全就好,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勞你費心,我也沒讓你特別照顧……自問還是比姑娘家強一點的。」
氣死他了這個人,動不動就拿他跟姑娘比,每次慕臨風這樣擠兌他就是故意找茬,他也不知道他今天哪裡得罪這個流氓了。
慕臨風見他炸毛了嘴角一勾:
「說你嬌氣你還不服氣?」
梁瑜生氣的咬牙:
「對,不服氣,誰讓你故意找茬!我又沒招惹你!」
他承認他沒吃過這種苦,這陣子每天坐在車上都腰酸背痛的,可是他從不抱怨,知道遠行吃苦在所難免,生活技能雖然差一點,但不至於被說成比姑娘還嬌氣吧?
慕臨風突然輕笑一下:
「行唄,希望你能這樣嘴硬到京城,那就給我省事多了。」
梁瑜:「……」
激將法是慕臨風對付梁瑜的慣用手段,脾氣傲的人什麼時候都吃這一套。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在大晚上的惹人生氣,就是忍不住想調戲一下,既好玩,又能趁機了解一下樑瑜內心的一些想法。
自從離開華容鎮,他們每天都在趕路,慕臨風明顯感覺梁瑜有點受不住,可是嘴硬的人還是撐住了沒有半句抱怨,現在該是慢慢習慣了吧,過兩天改騎馬又有的折騰了。
這一遭,嬌生慣養的人得把一輩子的苦都給吃夠了。
第22章
夜色漸深,當慕臨風三人在客棧房間入睡正香的時候,一隊車馬在夜深人靜之時造訪了遠在華容鎮的梁家。
馬車外形雖然普通甚至看著有點破舊,但周圍卻圍著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護衛。
每個護衛臉上都蒙著面紗,腰間配著長劍,有些手裡拿著火把,露出的眼神凌厲而深邃,看起來就不好惹。
馬車在梁家大門前停穩,一個護衛從馬上下來,拿著火把走近馬車低聲說一句:
「主子,梁家到了。」
片刻,馬車的帘子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著黛藍色滾金邊長袍的男人從上面下來,只見他金冠束髮腳踏鹿皮短靴,手執一把黑色摺扇,氣質穩重儒雅還帶著幾分貴氣威儀。
雖然也帶著黑色面紗看不清容貌,但無論是發冠還是衣著都可以看出他身份不凡。
蕭條的華容鎮夜晚比以前黑很多,打更的人都消停了,街邊的燈籠已經許久沒有在晚間亮起了,只有時不時的從暗巷裡傳來幾聲犬吠。
曾經每逢入夜梁家大門都亮起的大燈籠也不亮了,朱色大門斑駁,燙金門匾上的梁宅二字也有了好幾道裂痕。
重夜下了馬車後就徑直走到梁家大門台階下抬頭張望,身邊人便將火把在他周圍圍成一圈,照亮了梁家整個大門口。
片刻,重夜眉頭蹙起自言自語道:
「怎麼破敗成這樣,沒有一絲人氣……裡面還有人麼?」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擔憂,難不成緊趕慢趕最後還是來遲了?梁家人要是死光了,他就不好交代了,對誰都不好交代。
周圍的人沒有回答,在他的示意下上前推了一下門口,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開,重夜有點凝重的呼一口氣下令:
「進去。」
一行人有序的踏入門內,繞過照壁,很快梁府一片狼藉的內院映入眼帘。
除此之外還有從主屋正堂里傳來的不和諧的吵鬧聲。
自梁瑜和吳叔走後,這裡很快就成了賊人的聚集地,早已被霸占多日了。
此時正堂里一群言辭粗鄙的盜賊正在喝酒,他們剛從外面掃蕩一圈回來,大概是收穫不好,吃香喝辣的也在罵罵咧咧。
正愁沒有地方宣洩怨氣,突然看到有人闖入,一群人就提著酒罈和長刀從裡面迎了出來。
二十多個人,是不小的組織,一個個臉上戾氣橫生,甚至好幾個大漢的臉上都帶著猙獰的傷疤,一看就不是善類。
兩方人在寬敞的庭院相遇,重夜雖然闖入賊窩但並不驚慌,看了眼周圍後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