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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瑜低下頭去用力眨了眨自己泛酸的眼睛點頭:
「嗯。」
心裡矛盾的冒出個想法,他現在就巴不得啟程了……
「……」
慕臨風不再說話,盯著低頭的人看了片刻就抱起東西出去了。
等到梁瑜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愣愣的看著空了的半邊床許久,梁瑜才走過去把門關上。
傍晚時分祁熠和彥景軒回來了,慕臨風和吳叔把情況跟他們大致說了一遍,大概是看慕臨風臉色不好,大家也都沒敢多問。
等慕臨風隨祁熠離開後,彥景軒和祁曉才問吳叔,吳叔只是說小夫夫倆鬧矛盾,其他並未多做解釋,沒有提矛盾的具體原因,讓他們不用理會太多,大家都是朋友,幫誰都不好。
彥景軒和祁曉瞭然,只祈禱他們明天起來就和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氣氛比平時壓抑了很多,雖然也有聊天說笑,但慕臨風和梁瑜各自跟其他人聊,彼此卻毫無交流,莫名的就很尷尬。
吃過飯梁瑜沒有在客堂逗留就回房間去了,其他人閒聊一會也各自散了。
慕臨風邀祁熠出門喝酒,祁熠沒有拒絕,兩人偷偷從後門離開。
梁瑜在房間裡想著慕臨風會不會忘記拿東西趁機過來看一下,慕臨風卻已經和祁熠在酒肆的閣樓上喝酒談天了。
幾杯烈酒下肚,身體暖和了不少,祁熠才敢開口詢問慕臨風:
「你跟子清到底鬧的什麼矛盾,至於鬧到這步田地麼?他到底年紀小些,你就不能讓著他一點麼?大丈夫能屈能伸,讓一讓自己的房內人怎麼了?」
「……」
慕臨風不語,悶聲喝酒,說不至於也至於,他也不是讓不得梁瑜,就是……認真想想,他們之間是需要這麼一個契機的。
需要一個契機,來讓一些平時彼此都有意迴避的問題和矛盾衝突爆發出來。
然後再冷靜的思考他們之間的事情,要不然朦朦朧朧的心裡患得患失總是不踏實。
祁熠見他不答也不計較,跟他幹了一杯又說:
「要我說子清畢竟是少爺出身,涉世不深想的東西也沒有那麼周到,時常會一根筋,有時候鬧些小脾氣鑽牛角尖什麼的很正常,在遇到變故前,我和祁曉以及景軒也都有些富家子弟的壞毛病,習慣是需要時間慢慢改的,就我看來,子清夠乖的了……」
慕臨風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搖頭:
「不是那些小毛病小問題,我知道他的少爺德行,知道他在慢慢改,我沒嫌棄他……是他嫌棄我。」
祁熠不解:
「不會吧?子清為什麼突然嫌棄你?讀書人內斂矜持些,平日情緒沒有那麼外放而已,都記心裡呢。」
他是看不出來梁瑜嫌棄慕臨風的,反而是覺得梁瑜很把慕臨風放心上,再怎麼裝,一些微小的細節是騙不了人的。
他是商人,慣擅長察言觀色,所以梁瑜跟慕臨風日常相處乍一看好像只是一對喜歡抬槓的冤家,細看就不一樣了,那種用情不激烈,綿長的掩飾在抬槓的表象下穩固的滋長著。
尤其是慕臨風,可能自己也沒有察覺,明明是灑脫不羈的一個人,天生就帶著一股子的野性,但涉及到梁瑜的事情就會變得格外的內斂和隱忍,若不是心底喜歡又怎會這樣?
第70章
慕臨風似乎非常認真的想了一會,最後還是負氣的回答:
「他跟我吵架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內斂矜持,他說我夜不歸宿尋花問柳無恥下流……嫌我髒,讓我離他遠點。」
他不生氣歸不生氣,但那呆子說話著實傷人,比平時鬥嘴犀利了好幾倍,果然是兔子急了會咬人。
祁熠一怔:
「呃……這個確實說得有點犀利,不過他是在氣頭上麼,你別太計較,自家相公一聲不吭夜不歸宿去了煙花之地,甭管做了什麼,就沖這一點換做是誰都會炸毛,要是女人的話還可能會一哭二鬧什麼的,你臉上說不定早就多幾個指甲印了呢……」
慕臨風白他一眼:
「你就幸災樂禍吧……」
他不會隨便對身邊人動手,但也不至於讓人在他身上撒潑的。
祁熠笑了笑:
「子清不是女人,修的是君子之道,不會隨便跟你動手,再說了,他也不是你的對手呀,你好好跟他解釋一下吧,等他氣過了就好了,越生氣就表示他越在乎你呢。」
他是理解梁瑜炸毛的態度的,換做是他,他也會生氣,枕邊人夜不歸宿去煙花之地,回來還想矇混過關,不亂想不生氣的是傻子吧。
「……」
慕臨風灌下一杯酒:
「他才不在乎我呢,他是覺得我跟他成親了,這樣是犯了他心裡作風端正的教條。」
梁家從事藥材生意,怎麼說也算懸壺濟世那一行,即便是商賈之家家風也比較嚴謹,梁瑜跟他在一起後,就會下意識的用自己遵守的那一套來約束他。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但他從事的行當不允許他像梁瑜那麼清高,除非他退隱,不然這個衝突會一直存在。
「……」
祁熠沉默,若有所思道:
「這都是誤會,你解釋清楚就好啦……」
大概是旁觀者清吧,反正他覺得梁瑜是因為在乎才那麼生氣的,那些氣話說的也在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