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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臨風說的話他都相信。
……
一行人在歧安城待了將近十天才重新啟程,自那日的衝突後,這幾天沒有再出現找茬的人,慕臨風猜測,天機閣眾可能在暗中動手把那些人處理了。
與此同時小五告訴他們,重夜已經先他們一步離開了北地,這會兒該是快到京城了。
慕臨風和祁熠知道後沒有再多說多問,整頓之後就重新出發了。
在岐安城等待期間,慕臨風教會了梁瑜騎馬,重新上路後他沒有繼續待在馬車裡,而是騎著高頭大馬跟在慕臨風身邊。
除了祁曉和吳叔分別帶著兩小隻乘坐馬車之外,其餘人都騎馬,還有空餘的馬車都拿來裝東西了,在船上晃了太久,大家都想透透氣。
明媚的陽光下,梁瑜白淨剔透的皮膚都泛著光華,一身樸素的青衫外罩一件披風,卻還是掩飾不住風光霽月的姿容。
一路磨練到此,青澀的氣質也變得穩重了很多。
就連小五都不時的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騎在馬上脊背挺直的梁瑜,從身後看倒有幾分他兩位哥哥的神韻。
心想梁瑜若是一直專心研習毒、藥,天機閣第二席恐怕就有人接替了,小少爺的骨子裡並不安分,野心掩飾在乖巧的表象下,才是真的危險。
相比於小五的多心,慕臨風看自家小少爺是越看越順心,想著自己賺大發了~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大家的心情也格外的暢快,連閒聊的話題都多了起來。
按照他們這樣的速度,大概需要一個多月左右就能夠到達京城,小五說,入秋的帝都格外的漂亮。
秋天紅葉深冬紅梅,即便動盪不安,帝都依然是南詔國最負盛名的風雅地之一。
離開歧安城走了十天,他們已經臨近北地邊界,明顯感覺得到這裡比之前的地方繁華了很多,就連路上的行人看著也沒有之前遇到的那麼狼狽了。
只是,跟天機閣扯上關係,牽扯出一堆繁雜的事情和糾葛,這一路註定是不太平的。
順利的進入東方地界沒多久,慕臨風就察覺到他們被什麼人盯上了。
小五讓他們稍安勿躁,一路上投宿落腳的地方都選在天機閣實力範疇的客棧和民宿中。
即便如此,身邊的天機閣護衛還是不斷的折損,從十幾個人變成十個再到幾個。
小五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拒絕慕臨風和祁熠在別人面前顯露實力,但大家都知道他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就連吳叔都私下裡讚嘆,小五作為重夜那種大人物的護衛,臨危不亂沉著冷靜,年紀輕輕著實厲害。
而重夜這種無論如何都要護他們周全的態度,讓慕臨風對他的看法也發生了改變,不管重夜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承了恩情的。
第146章
是夜,再次落腳民宿,小五一個人坐在閣樓的屋脊上表情陰鬱的看著夜色,手裡拿著幾塊三指大小的長方形鐵質席令。
鐵質席令上面刻著只有天機閣內部人員才看得懂的簡要密令和攜帶者代號,是這些天死去那些護衛的。
天機閣的身份席令分很多種,質地各有不同:
首席的席令是玉質的,前十席的是黃金,十一席至四十九席是銀,四十九席坐下前三席是古銅,其他席位是鐵。
這些天,小五總會找個安靜的角落拿出這些殉職之人的席令出來緬懷,即便努力隱忍,其他人也感受得到他的難過。
慕臨風施展輕功上來,手裡提著兩罈子酒,小五看了他一眼沒做聲,下意識的想把席令放起來,慕臨風道:
「也沒人看到,你就悼念一下他們吧,壓抑多了自個兒也難受。」
說罷將一壇酒放到他旁邊,自己也跟他並排坐下。
小五嘆一口氣,看著手裡的席令驀然就紅了眼眶,一會之後放入懷裡,拿起酒罈揭開就喝了一大口,長長地舒一口氣之後才說:
「他們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跟我一起在天機閣歷練,執行主子給的命令……不是手足,卻親如手足,雖是棄兒……但也有正常人的想法和計劃的……」
雖然進入天機閣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殉職的覺悟,但是看著熟悉的人死去,活著的人又如何能夠做到灑脫呢。
慕臨風走鏢多年,加上自己也是孤兒,同樣經歷過一起走鏢的同伴身葬他鄉的情況,所以很理解這種感覺,嘆氣道:
「有些事情,世人明知因果也無可奈何的……」
雖然他自己不會隨便加入天機閣,但也知道,能入天機閣甚至是可以追隨在重夜身邊的,哪個拉出來不是驚才絕艷之輩?
天機閣從小培養他們,付出了普通人想像不到的代價,這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們各為其主身不由己,生命面前沒有對錯之分,但卻必須是你死我活的選擇局面。
這一路的折損,都是為了保護他們,慕臨風暗自下決心,就算不入天機閣,他也會積極幫忙查出幕後真兇給死去的這些護衛一個交代的。
「……」
小五紅著眼眶喝酒,適當的釋放自己的情緒打開話匣子,跟慕臨風聊起世人聞風懼怕的天機閣內部,那些同樣充滿世俗煙火氣的小事來。
「……」
慕臨風認真聽著,並不插話,只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再怎麼神秘莫測的身份,也不能忽略他們也是肉、體凡胎的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