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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飯都不在家裡吃,回來就鑽祁熠房間睡覺。
梁瑜也默認了他們這種新的相處方式,保持著一種相互尊重又有點親昵的距離。
然而他們自己感覺良好,卻看得祁熠等人很著急。
風寒咳嗽這種不大不小的問題,在這樣的天氣中就算吃藥也好得比較慢。
梁瑜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過年了,祁熠和彥景軒得結了工錢,掌柜的還額外給了年節的賞銀,就讓他們暫時休假了,兩人歡喜的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雖然現在年節不見得多麼熱鬧,但氣氛還是挺濃的,一些傳統的習俗也是必須要做的,比如貼窗花貼春聯什麼的。
梁瑜負責寫春聯,因為時間充裕,他打算除了大門之外每間房門也都寫一副,圖個喜慶吉利。
祁曉心靈手巧負責剪窗花,除了還在睡覺的慕臨風之外其他人也各有分工,除夕一早小院裡就比平時更加熱鬧。
只是在客堂里寫春聯的梁瑜總時不時的分神注意祁熠房間的情況。
他已經幾天沒有在家裡跟慕臨風見過面了,只知道那人傷好了,近日每天回來除了在祁熠房中睡覺飯都不在家裡吃,睡醒了就直接出門去,看上去很忙。
……
等到午後慕臨風才起床,跟在院子裡忙活的人們打了招呼,就端了吳叔給他留的食物進客堂來。
梁瑜認真寫著字,只看了他一下沒跟他說話。
慕臨也不做聲,過了一會才咬著一個饅頭踱步走過來,認真端詳了一遍桌上的幾副對聯評價道:
「你的字寫得是真的好。」
字形構造工整規範,筆鋒瀟灑流暢張弛有度,還帶著一股英氣,跟本人氣質不搭調,不過字樣跟相貌倒是成正比的。
梁瑜頭也不抬的點了點:
「多謝。」
慕臨風咬了一口手裡的饅頭又說:
「畢竟是十多年的修行啊,要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你那書不是白讀了嘛,消耗掉的筆墨紙硯不也浪費了嘛。」
「……」
梁瑜咬咬嘴唇不否認,就算是事實,但從慕臨風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覺得有點刺耳呢?
幾天不見,這人一來就竟是說些讓他不痛快的話,死性不改,也只有在他不好的時候這人才會變得溫柔體貼了,哼……
慕臨風知道他不爽了,不過也不在意,轉了一圈又走到他左手邊問:
「吃麼?」
梁瑜搖頭:
「不吃。」
慕臨風把饅頭掰下一塊送到他嘴邊,梁瑜下意識的張嘴咬住,完了才尷尬的愣住,抬頭就看到慕臨風似笑非笑的表情。
「……」
剛寫了一半的字寫不成了,糊了一團墨,嘴裡的饅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直到軟化在嘴裡他還是吃下去了。
看著尷尬臉紅的人,慕臨風戲謔道:
「呆子。」
幾天不見了,逗一下他心情都好了哈哈。
「……」
梁瑜真想拿著手裡的筆在他臉上畫兩筆。
慕臨風再把小塊饅頭遞過來的時候梁瑜把頭扭到一邊,說他:
「你別來打擾我,浪費了紙要是不夠你就出去買回來。」
說完把寫壞的紙張拿到一邊換一張新的。
「不吃算了。」
慕臨風笑笑把饅頭轉個彎放進自己嘴裡,走到另一邊的飯桌前坐下繼續吃,邊吃邊看過來:
生病幾天,本來就纖瘦的人又瘦了小半圈,穿著冬衣看上去都單薄,他一隻手就能把人撂翻,這就是沒有他在身邊用心照顧的結果,前陣子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又沒了。
要是體魄能跟脾氣一樣硬,加上這麼一張臉和這一身的才華,梁瑜確實就有高傲的資本了。
可惜了,又弱又犟又固執,還呆呆的喜歡鑽牛角尖,在他面前服軟道個歉還拐彎抹角的,偏的他還稀罕上了……
「……」
梁瑜頂著慕臨風審視的目光把最後一個字寫好擱下筆,抬眼看一下那邊翹著二郎腿的人說了句『別亂動』就收拾筆墨硯台轉身出去了。
等洗了手再進來紙上的墨跡也幹得差不多了,吳叔準備好了漿糊,招呼祁熠和彥景軒過來幫忙貼上。
慕臨風也主動幫忙,最後一幅貼完,祁熠和他在廚房的小池子邊上洗手,趁著四下沒人祁熠悄聲問:
「你怎麼還不找機會跟子清和好?大過年的,你真要這樣冷落人家?」
這麼久了,要是他早就去哄人然後搬回去抱著人睡覺了。
前幾天看慕臨風那麼關心梁瑜,他還以為兩人和好了慕臨風要捲鋪蓋回去了呢,沒想到還是這種冷淡疏離的鬼樣子。
慕臨風笑答: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呀,我們這是相互冷落,別說得我欺負他似的。」
他們也算和好了,只是跟之前有所不同,彼此心照不宣,都在等待適合的時機呢。
祁熠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
「你們是夫夫關係,這樣哪裡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讓一讓自家媳婦兒怎麼了?你還跟子清計較那麼多,你每次夜不歸宿他都擔心又鬱悶的,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再哄不好子清搬回去,也就別跟我擠屋子了。」
慕臨風失笑:
「好了我知道了,你別急眼呀,我會處理好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