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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樹之母動作不停,繼續凝出寶石佩戴在雲婓身上,時而調整角度,口中道:「精靈的慶典,很熱鬧。你有精靈血脈,又是精靈王邀請,自然可以去。不過要記住一點。」
「什麼?」
「如果不想惹更多風流債,光精靈的花環佩戴在身上,千萬別取下來。」魔樹之母指了指雲婓手上的指環。
「風流債?」雲婓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月祭恐怕不簡單,至少不如他想像中簡單。
「別緊張,月祭象徵豐收和快樂,求偶是其中一個環節。不喜歡可以拒絕,喜歡地話,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魔樹之母眨了眨眼,單手按住雲婓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光精靈很漂亮,你難道不喜歡?」
「認真說地話,或許有一點喜歡。」雲婓實話實說,習慣性地轉動指環。
「那就可以了。」魔樹之母笑著拍了拍雲婓的背,「你總是太認真也太嚴肅。既然是對方邀請,放鬆一下沒什麼不好。」
雲婓點點頭,精靈王的身影閃過腦海,突然有些耳熱。他咳嗽一聲,略顯僵硬地轉移話題:「還有一件事,我希望請教您。」
「什麼事?」
「關於海洋大祭司。」雲婓說道。
「被禁錮的鮫人。」魔樹之母停下動作,道出一番讓雲婓吃驚的話,「靈魂永恆不滅,代代背負戈烏里之名。」
被禁錮的鮫人,靈魂永恆不滅。
雲婓面現驚詫。
是他想的那樣?
「不用懷疑,海洋大祭司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靈魂,無論死去多少次,也無論如何掙扎,他永遠無法走出海洋。靈魂被禁錮,魚尾被奪走,名為命運的恩賜,實則是數萬年的詛咒。」
「詛咒?」
「是的。」魔樹之母看向雲婓,沉聲道,「無論他做出什麼都不值得奇怪,因為他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鮫人卻信奉他,從不曾懷疑。」
聽完魔樹之母的講述,雲婓陷入沉默。
假如戈烏里已經瘋狂,他的預言究竟是真是假?他是否有意引導鮫人分裂,使海洋陷入戰爭?
想到這一可能,雲婓頓覺不寒而慄。
第230章
西部王國,雪松之城。
秋高氣爽,橙黃橘綠。
晴空一碧如洗,雁群遠飛,排成一字略過領地上空,叫聲引發領民關注,紛紛駐足仰望。
「野雁,今年第幾群了?」
「昨天、前天,還有大前天,全有鳥群過路。」
「還有鹿群和野牛。」
「城內頒布狩獵令,許多獵人在聚集,聽說收穫不錯。」
「納德羅執政官日前回城,獵物堆在車上,就像是小山一樣。」
領民們停止勞作,三五成堆忙裡偷閒,聚在一起討論城內頒布的命令。尤其是狩獵和商貿,同絕大多數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總為人津津樂道。
「陛下離開許久,一直沒有回來。」
「據說陛下在魔界。」
「果真?」
「古堡傳出的消息。近段時間總有黑風往來,全是遞送消息的死靈。聽說還有使魔出現,地穴人躲在一旁見到過,嚇得幾天沒有出門。」
「陛下要一直留在魔界?」有領民擔憂道。
「怎麼可能。」
眾人紛紛搖頭。
「陛下是西部王國主宰,肯定會回來。」
眾人靠在田邊說話,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得飛快。
年長的領民看一眼天色,正準備讓同伴起身,忽然有馬蹄聲傳來,吸引眾人注意。
領民們循聲望去,只見道路盡頭馳來十多匹駿馬,馬上騎士全副武裝,身上的銀甲在秋日下閃閃發光。
幾名騎士肩扛旗幟,旗面在風中撕扯,刺繡的圖騰仿佛活過來一般。
「刺槐領,還有荊棘領!」
有領民認出圖騰,當即發出驚呼。
聲音尚未落地,騎士已行至面前。
蹄聲敲擊耳鼓,戰馬風馳電掣掠過身前。相隔不遠又是一隊騎兵,護衛一輛馬車,闖入路邊人的視線。
馬車通體漆黑,車輪高近兩米,車軸和輻條上雕刻精美花紋,帶刺的荊棘纏繞玫瑰,表面鑲嵌金箔,格外引人注目。
黑荊棘女僕坐在車前,雙臂操控韁繩,駕馭馬車飛速前行。另有兩人站在車後,單手穩住身體,另一手緊握彎刀,全程神情嚴肅,目光警惕,和騎士一同護衛車中人的安全。
距離城池漸近,隊伍仍未減速。
車窗從內推開,現出一張白皙的面龐。捲髮垂在頰邊,襯托出鮮紅的嘴唇。唇角微翹,眼波流轉,驚鴻一瞥風情萬千,勾魂攝魄。
「是荊棘領主。」
領民們不敢多看,紛紛低下頭,不約而同後退半步,遠離經過的隊伍。
王國內有傳言,荊棘領主露西婭深得國王陛下寵愛,不僅掌控家族領地,還實控刺槐領。遲早有一天,荊棘領和刺槐領將合二為一,被她握於掌中。
車輪滾滾而去,離開領民的視野,只留下並排的轍痕和雜亂的馬蹄印。
領民們陸續直起身,眺望隊伍離開的方向,對露西婭到來的緣由感到疑惑。
「不是因為稅收,那是陛下召喚?」
「之前還有鐵杉領主和灰柳領主。」
「莫非要出大事?」
露西婭的到來引發多種猜測,聯繫之前抵達的幾位領主,不只是領民,城內的商人也加入討論。眾人各執一詞,莫衷一是,都無法說服對方,情況愈顯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