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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吃到教訓,使魔畏縮向後退,目光中充滿恐懼,心中燃起憎恨的烈火。
「認真想一想,機會只有一次。」雲婓沒有再逼近,半張臉被燭光照亮,另半張隱於黑暗中,聲音中充滿蠱惑,一度讓使魔心生懷疑,究竟誰才是誘騙旁人簽訂契約的惡魔。
時間流淌,一分一秒過去。
雲婓好整以暇等待使魔的回答。
使魔情緒焦躁,腦子裡不斷天人交戰。最終是對自由的渴望占據上風。這該死的牢房,它一刻也不想多呆。
「你要我做什麼?」使魔面帶頹敗,聲音沮喪,「如果是之前的要求,我無能為力。」
「和上次不同,這項交易你一定能做到。」雲婓道。
「是什麼?」
「先離開這裡,和我來。」
雲婓轉身走出囚室,背對使魔,壓根不擔心會遭受攻擊。
殺死他!
使魔有瞬間動搖,心中充滿惡意。看到地上的血藤,念頭立即煙消雲散。如果它敢動手,未必能碰到雲婓的衣角,馬上會淪為藤蔓的養料。
隔壁牢房中,冰魔始終悄無聲息,假裝自己不存在。直到雲婓和使魔走遠,消失在走廊盡頭,它才放鬆躺回去,靠睡覺保存體力,避免自己被餓暈過去。
走出地牢,又一次沐浴光明,使魔恍如隔世。身為一隻惡魔,它從未曾這樣渴望陽光。
「主人,它怎麼會出來?」布魯走上前,看到跟在雲婓身後的使魔,表情有些詫異。
「有用。」雲婓言簡意賅,「晚餐準備得豐盛一些,再給阿亞姆兩桶麥酒和一桶甜酒,由他自己分配。」
「我馬上去準備。」布魯開始籌劃菜單,準備大展身手。
「等等!」看到老樹人轉身,雲婓立即叫住他,「廚房交給盧克,由他來烹飪主菜。」
「是,主人。」布魯十分遺憾,又一次錯失大展廚藝的機會。
「給冰魔送些吃的,讓它吃飽點。」想起地牢里唯一的住客,雲婓補充一句。
「遵命,主人。」
主僕兩人在大廳分開,布魯去往廚房,雲婓帶著使魔登上二樓,推開壁畫間的木門,走進安德四人守護的藏書室。
這扇門連通走廊和藏書室,四名樹人一致許可才能打開。未經允許,巨人也束手無策。
房門開啟,聲響傳入室內,四個樹人同時甦醒。
「主人,您來了。」老樹人上前問候,看到縮頭縮腦的使魔,不由得面露疑問。
「阿亞姆帶來消息,刺槐領主正召集騎士團,即將大兵壓境。鐵杉領和荊棘領也有可能參與。」雲婓反手關閉房門,向安德四人說明情況。
「阿亞姆,那棵狂暴黑松?」四人面面相覷,都十分詫異。
「狂暴黑松?」雲婓對阿亞姆的印象是穩重平和,同狂暴壓根不搭邊。
「他是最善戰的樹人。六百年前,他的戰績和雪松騎士團一樣輝煌。」安德回憶往昔,對阿亞姆十分推崇,「他曾統帥邊境樹人擊敗來犯的強敵,殲滅三支超過千人的騎士團,殺死數百名半獸人僱傭兵。戰場上血流成河,幾乎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
「是法布爾之戰。」伯瓦道。
「法布爾,是那座礦山?」雲婓問道。
「沒錯。」安德點點頭,解釋道,「戰爭的起因是包括礦山在內的大片土地。戰場上出現魔龍,邊境樹人損失慘重。阿亞姆刺瞎魔龍的眼睛,才徹底扭轉局勢。」
「雪松騎士團極為驍勇,和樹人並肩作戰,面對魔龍的火焰堅守不退。上千人燒死在烈焰中,受到魔龍力量侵蝕,靈魂無法回歸大地,最終淪為死靈,在王國和魔界的交界處遊蕩,日復一日,飽受煎熬。」
提到戰死的騎士和樹人,安德四人的情緒變得低落。
特里希取來一冊羊皮卷,上面詳細記載戰爭的經過,包括侵犯雪松領的貴族。不意外,雲婓看到了刺槐領和鐵杉領。至於荊棘領,當時的領主還是小貴族,根本無法觸及王國權利頂層,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
幾人說話時,使魔仿佛被遺忘,它小心翼翼向後退,試圖藏到書架後。
可惜它很不走運,行動被藤球發現。
細長的蔓枝飛卷而出,纏繞住使魔全身,迅速開始收緊,將它倒吊起來。使魔彈出鋒利的爪子,非但沒能撕開束縛,反而激怒藤球,將它一下接一下甩向書架。
碰撞聲不絕於耳,使魔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在眩暈中萬般後悔。
「早告訴你要老實一些,先吊著吧。」雲婓掃過一眼,任憑使魔吊在半空,還示意藤球吊高一些。
轉過頭,雲婓對安德四人道:「我需要關於死靈的書籍,越多越好。」
「死靈書。」伯瓦記憶最深,走向第十四排書架,從最上層取下一本硬殼書。
這本書很厚,比雲婓見過的任何一本古籍都要厚。書頁質地特殊,是三種海獸的骨頭。書寫用的墨水融合巨龍的血,本身蘊含能量。魔力不夠強,連書封都無法翻開。
「這本書出自魔界,傳說能溝通和馭使死靈。初代領主的第一夫人是魔族,這本書和她一起來到雪松領。」安德道。
關於死靈書的傳說很多,能證實的少之又少。
根據樹人的記憶,第一夫人從未打開過這本書,一直留在藏書室內,完全將它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