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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慢兩人一步,奉命前往地下密室,根據云婓的指點打開密道,將深埋數千年的金幣寶石分批運出,清點之後送入庫房。
「大量的精靈金幣,還有寶石。」
雲婓將帶出來的金幣遞給樹人管家,後者看清上面的圖案和文字,馬上定下該清理哪座倉庫。
「主人,我會親自運送這批寶藏,抓緊進行造冊。」
布魯的辦事能力很強,雲婓將事情全權交給他,不存在任何後顧之憂。
兩人商定之後,布魯轉身走出房間。
房門開啟又關閉,聲音很輕,腳步聲被隔絕在外,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雲婓打開木盒,取出三張羊皮卷,逐一拿在手中細讀,對赫奧提的變化有了詳細把握。
夏萊姆盡忠職守,記載的內容十分詳盡,可謂巨細靡遺。
在書信中,他重點列舉赫奧提重建工程,寫明瑪拉頒布多條政令並當眾宣讀新法典,向城民宣揚新國王的英明睿智和寬厚仁慈。
「寬厚仁慈?」
饒是雲婓飽經世故,此時也不免愣了一下,心情略顯微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和這四個字不沾邊。
瑪拉閣下究竟從何得出結論?
信中還列明民眾的反饋,大多數人接受良好,對新國王十分擁護。尤其是新法典的部分條款對貴族當頭一擊,對普通民眾而言卻是喜從天降。
「取消以金贖罪,暴虐的貴族必須收斂,否則將被投入監牢,甚至送上絞刑架。」
「取消苛捐雜稅,剪除冗繁的稅目,民眾切實得到好處。途經赫奧提的商人也對您交口稱讚。」
夏萊姆絕非無的放矢。
他出身巫師塔,在赫奧提有一定根基,接連放出許多耳目,搜集到第一手消息,整理之後如實記錄。
他深知雲婓的手段,不敢弄虛作假,字字句句皆為實言。
書信送出之前,他在房間中獨坐良久,一度陷入恍惚。
一面是赫奧提人對雲婓的評價,另一面是他親眼所見和親身經歷,他對雲婓的認知產生割裂,記憶和現實截然相反,徹頭徹尾的背道而馳,壓根不像是一個人。
割裂歸割裂,巫師深諳生存之道,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書信送出當日,他放出更多耳目,擴大搜集情報的範圍,和雲婓派遣樹人的初衷不謀而合。
「瑪拉閣下清楚我的行動,沒有橫加阻攔。我遵循您的命令,作為一名稱職的旁觀者,從不插手赫奧提重要事務,也不會無端提出意見。」
在信的末尾,夏萊姆道出和瑪拉相處的訣竅,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司其職,誰也不打擾誰。
這個狀態是最佳範本,但只適合赫奧提。想推廣到更多貴族領地,缺乏合適的土壤,只能另行規劃。
「需要招攬更多巫師,或者是巫師學徒。」
巫師塔倒了,索洛托的死忠多數殞命,零星流落在外,終究難成氣候。
據夏萊姆所言,王國內存在不少巫師學徒,還有巫師僕從。他們曾為索洛托服務,卻非不可救藥。他們具有大量知識,不缺乏聰慧的頭腦,四處流浪躲藏是一種浪費,全應該招攬起來幹活。
在這一點上,夏萊姆開出不錯的先例。他身邊的數個心腹都曾是巫師學徒,報知雲婓後得以留下。
「是人就會有用處。」
強盜能送去挖礦,巫師學徒有更多用武之地。他們的能力不及巫師,但大多學有所長,合理利用起來,必然能為王國舔磚加瓦。
放任自流恐生事端,必須召集起來幹活!
思及此,雲婓展開空白的羊皮卷,提筆落下文字。刷刷幾行就是一項計劃,條目簡練清晰,巫師學徒足以勝任。
「夏萊姆應該回來了。」
雲婓停下筆,金屬筆尖點在羊皮卷上。
赫奧提逐漸走上正軌,恢復曾經的繁榮,瑪拉的執政能力超群拔類,是一個合格的執政官。她聰慧且現實,未必對雲婓忠心耿耿,但不會輕易背叛。
鑑於此,夏萊姆在赫奧提的職責可以告一段落。召他返回雪松之城,專門負責招攬巫師學徒,說服對方利用所學發光發熱,想必能事半功倍。
雲婓打開一瓶新墨水,羽毛筆飽蘸墨汁,飛速寫下一封信,隨即召來一顆藤球,命其去打開鳥舍。
藤球跳上窗台,將窗扇推開一道縫,順著牆壁向上攀爬。
鳥舍位於古堡頂層,裡面生活著二十多隻信鳥,全是精靈贈送。它們不僅速度快能識途,還有極強的戰鬥力,遠非鐵杉領的鳥群能比。
藤球離開不久,窗外傳來一陣鳥鳴聲。
雲婓轉身走到窗前,幾隻毛茸茸的小鳥飛在窗外。腹羽雪白,背羽是火焰一般的紅,身材圓滾滾,翅膀小得不成比例,很難相信能撐起它們的體重。
「啾!」
雲婓推開窗,信鳥接連飛入室內,在雲婓頭頂盤旋一周,爭搶著落到他肩上,討好地蹭著他的臉頰。
「難為你們還能飛。」雲婓點點信鳥的小腦袋,每次看到它們都會心情很好。
他身上有光精靈的血脈,只需收斂魔力,就會散發出親近自然的氣息。
信鳥出生在東部王國,棲息地靠近精靈谷,最熟悉精靈的力量,自然樂於親近他,日復一日變得親昵。
「幫我一個忙,送封信去赫奧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