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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還有另有緣故?」
「這件事涉及到雅辛的死因。」烏木樹人開口,一語石破天驚。
「什麼?!」
「當年魔界發生動盪,她返回平叛,許久未出現在雪松領。恰好在這段時間,王國內也出現戰亂,雅辛腹背受敵,還遭到盟友背叛,在河谷內落入陷阱,遭遇敵人圍攻,身受重傷。」回憶起當年,烏木樹人的語氣逐漸沉重,聲音低沉,帶著無盡的仇恨和血腥。
「河谷?」
「貢莫爾河谷。」塔里法閉上雙眼,道出常年紮根河谷的源頭。不僅是守衛雪松領,更是對自己的放逐。
他和雅辛簽訂契約,卻沒能保護自己的契約者。對樹人而言,這是沉重的打擊,永遠無法釋懷。
「貢莫爾河谷下有魔界通道,上古時即已存在。雅辛時代曾被魔界大公聯合開啟,百年前再次被打開,造成炎魔大舉入侵。」
「兩次存在不同?」雲婓十分敏銳,抓住塔里法話中透出的線索。
「一次有多名魔界領主參與,另一次是個人所為。造成的破壞同樣不小,為此,我以力量封印河谷,在谷中沉睡百年。」
烏木樹人聲調平緩,沒有太大起伏。短短几句話道出雪松領遭遇的險境,聽在耳中已是驚心動魄,背後的詭譎陰謀更令人毛骨悚然。
「初代領主逝去後,夫人沒有再出現,魔界的動盪仍在繼續。直至三名領主身死,數人囿於領地,戰爭才宣告結束。」
關於河谷戰爭的推手,塔里法曾有過猜測,只是苦無證據。加上王國戰亂剛剛平息,雪松領百廢待興,需要重整旗鼓,他只能暫時壓下懷疑,扶持雪松家族新的繼承人,避免給居心叵測之人抓住空隙,趁機瓜分雪松領。
「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您。」
烏木樹人全身浮現綠光,光芒迅速延伸至頭頂,繼而向四周展開,從邊緣降下屏障,僅有他和雲婓身處其中,連同為樹人的布魯都被排斥在外。
綠色屏障隔絕聲音,外部不會聽到一個字。
「雅辛之後的雪松領主全部是旁系血脈。他們繼承了雪松家族良好的品質,大多能夠覺醒樹人血脈,足夠強大時可以進入藏書室,但無一人能做到和古堡共生。」
雲婓看向塔里法,直覺告訴他,烏木樹人接下來的話十分重要。
「但你不同。」烏木樹人沉聲道,「樹人、魔族、光精靈,你擁有的力量使人驚嘆。不管她是如何做到,你是雅辛的直系血脈,這一點毋庸置疑。」
百年前一場內亂,雪松家族近乎絕嗣。
此後幾十年間,陽謀陰謀輪番登場,僅存的兩名繼承人表現平庸,輝煌近萬年的家族逐漸淪落。多少人在等待雪松家族徹底斷絕,繼而一擁而上,肆意瓜分這個古老家族的一切。
轉機突如其來,魅魔懷抱嬰兒出現。
流傳最廣的傳聞中,只講明嬰兒是魅魔帶來,始終沒有說清出現在王國的魅魔不只一人。
這一點布魯最為清楚。
塔里法撤去屏障,讓雲婓直接向布魯求證。
「當時王國內存在爭議,有貴族阻礙您的歸來,甚至叫嚷著是魔族的陰謀。還有人派出騎士,攔截刺殺無所不用其極。那段時間內,雪松領的藤蔓從沒有改變過顏色,全是血液染成的鮮紅。」
「刺殺接二連三,從暗處走向明處。他們太過肆無忌憚,終於激怒了魅魔。短短數天時間,連續三個家族被屠戮,其中兩家實力強悍,不亞於五大貴族。至此,反對的聲音消失殆盡,您被證實為雪松家族繼承人,得到王室和所有貴族承認。」
提起當年事,布魯面沉似水,眼底湧現殺意。
他親自經歷過百年前的戰爭,深知雪松家族是如何走到懸崖邊緣。他對貴族的貪婪兇狠一清二楚,對王室的袖手旁觀和推波助瀾更是深惡痛絕。
雲婓率軍攻破赫奧提,索洛托失蹤,諾威自戕的消息傳來,布魯心中的仇恨得到紓解,但是遠遠不夠。
雪松領的敵人不僅有王室,還有魔界領主,而且不只一人。
聽完兩個樹人的講述,雲婓對自己的身世產生好奇。
初來乍到撕碎系統,他接納原有的記憶,以為自己是家族血脈的倖存者。如今線索浮出水面,固有的認知全被推翻。
一個猜測浮現在腦海,讓他陷入沉思。這個答案有些荒謬,卻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可以地話,我想見她一面。」雲婓說道。
塔里法搖了搖頭,道:「魔界領主受到限制,很少離開自己的領地。艾希莉亞大公是特例,她同雅辛締結婚姻契約,可以在雪松領自由出入。但從雅辛去世之後,她一直深居簡出,除非她主動露面,要見她並不容易。」
還有一番話,烏木樹人沒有出口。
雲婓覺醒魔族血脈,可以隨時前往魔界。但他不建議雲婓這樣做。以奧菲斯為首的敵人尚未剷除,貿然闖進陌生的環境,極可能遭遇危險。
等到時機成熟,雲婓羽翼豐滿,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他的步伐。
但不是現在。
三人的談話持續到傍晚。
雲婓壓下複雜的思緒,暫時拋開身世疑惑,就慶典章程展開詢問,完善所有細節,交給樹人組織安排。
「抓緊對城內展開清查,治安官由盧克暫領。如地鼠人一類不容姑息,缺口絕不能打開,一旦出現苗頭必須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