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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嗎?
領主大人一定是瘋了!
西普勒收回短劍,任憑騎士隊長倒向地面。兇狠的目光掃視幾人,他忽然平舉手掌,攥緊了手指。
騎士同時捂住胸口,因痛苦表情扭曲。
呼吸之間,幾人胸前溢出血痕,出現和騎士隊長相同的傷口,位置和大小皆一模一樣。
砰砰幾聲,六人的心臟飛出胸腔,接連爆開,撐起大片血霧。飛濺的鮮血連成屏障,阻擋蟲群的進攻,也隔絕雲婓的視線。
「不好!」
雲婓立刻有所警覺,以魔力驅散蟲群,催促魔龍下降,逼近西普勒所在的位置。
深淵寶石似能察覺他的意圖,一束光投入血霧,頃刻撕開屏障,現出伏地的屍體以及留在地面的洞口。
西普勒早不見蹤影,唯有魔力殘留,進一步侵蝕死亡的騎士。
魔龍繼續下降,落地時掀起一陣狂風。
毒蠍和怪蟲不敢靠近,唯有巨蠍鼓起勇氣上前,相隔一段距離摺疊節肢,身體貼靠地面向雲婓表現臣服。
雲婓跳下魔龍的背,彎腰查看地洞。
「嘶!」巨蠍發出聲音,擺動長有毒針的尾巴。見雲婓望過來,小心舞動鰲鉗,指了指洞口,又指向山谷處。
雲婓觀察兩秒,表情似有所悟。
「你知道他逃往哪裡,是前面的山谷?」
「嘶!」
「帶路。」
「嘶!」
巨蠍不能言語,但能聽懂雲婓的命令。它轉身走向山谷,同時不忘揮舞鰲鉗驅散毒蠍和怪蟲,避免擋路。
雲婓正要登上龍背,黑袍巫師踏風飛來,擔心道:「陛下,山谷內情況不明,最好不要以身犯險。」
「不必擔心。」雲婓搖了搖頭,單手按住魔龍的脖頸,縱身一躍,輕鬆落到魔龍背上,「我會小心,不會魯莽行事。」
甘納仍存擔憂,但云婓主意已定,不會輕易更改。
黑袍巫師無法勸說,唯有堅持和雲婓同行。這一點他絕不讓步。
「好吧。」雲婓沒有拒絕。
「阿亞姆!」甘納又朝身後揮手。
樹人接到指令,立刻分出一隊,邁開大步跟上雲婓,一起前往不遠處的山谷。
巨蠍已經等在山谷入口,連續擺動鰲鉗向天空示意。
魔龍從它頭頂飛過,雲婓從高處眺望山谷,發現谷內植物繁茂,有一條河流縱向穿過。河水清澈見底,卻無一條河魚。
懸崖上長滿荊棘和矮草,還有一棵怪樹紮根峭壁。樹幹傾斜,樹冠舒展,枝杈長得奇形怪狀,樹葉和樹皮皆是暗紅。
山谷深處霧氣氤氳,不似天然形成。
霧中有光芒閃爍,巨蠍加快速度沖入霧中,鰲鉗上下揮舞,只聽到轟隆巨響。等它再次出現,鉗子裡竟夾著一根石柱。
石柱長過兩米,表面凹凸不平,雕刻有粗糙的魔文。個別筆畫上殘留石粉,證明是倉促刻成。
雲婓打量著石柱,串聯上面的魔文,很快得出結論:「傳送法陣。」
甘納也飛過來細看,認可雲婓的猜測。
「看樣子,西普勒已經逃走。」雲婓雙臂交疊,看著甘納揮舞法杖驅散殘留的霧氣,惋惜道,「還是慢了一步。」
「主人,繼續追嗎?」阿亞姆走上前,開口詢問。
「當然。」雲婓回眸看向樹人,發現有矮人從樹冠中探頭,揚聲道,「接下來,諸位打造的攻城器械將發揮巨大用途。」
聽出雲婓話中的暗示,矮人同時精神一振,當場發出歡呼。
在之前的戰鬥中,戰車並未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依照國王陛下的意思,很快將要進攻城池,戰車將有更多用武之地。
「陛下,您看。」甘納驅散霧氣,找到剝離石柱的岩壁,上面殘存更多力量,還有一枚血手印。
「挑釁?」雲婓打量著這枚手印,從深度觀察,能輕易看出西普勒的怒火。可惜毒蠍騎士全軍覆沒,他逃回領地也無法阻擋大軍的腳步。
想到這裡,雲婓召喚出死靈,準備給艾希莉亞送信。
「告知我的母親,計劃改變,我暫時無法同她匯合。」認為口述不夠詳細,雲婓向甘納要來一張羊皮卷,以魔力在上面勾勒文字,寫明他的作戰計劃,「我將率軍前往黑暗荒漠,順便和沿途的魔界領主打個招呼。」
依照雲婓的本意,西普勒本該命喪戰場。不料被對方鑽空子逃走。結果無法改變,索性改變接下來的作戰計劃,率大軍前往黑暗荒漠,同時向魔界各個種族炫耀武力。
「道聽途說終比不上親眼所見。」雲婓寫下最後一行字,捲起羊皮卷,遞給等候在一旁的死靈,「儘快交到我母親手中。」
「遵命,主人。」
死靈攜書信離開,黑風疾旋而去。
雲婓很快走出山谷,召集大軍,號令眾人儘速清理戰場。
「休整一夜,明日天明出發,奔襲黑暗荒漠。」
魔龍飛在天空,幼龍撲扇著翅膀靠近,又趴在了魔龍的腦袋上。
雲婓難得有一絲空閒,從口袋裡取出糖塊,一顆接一顆拋入口中,咬得咯吱作響。
「有蟲群帶路,途中會順利許多。」他坐到魔龍背上,用力抻了個懶腰。收回手臂時,看到浮現銀斑的深淵寶石,想起注入魔紋的力量,不可避免產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