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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就該強橫!」
「何時掠奪精靈王,我打前鋒!」
流言甚囂塵上,無需雲婓前去攻打,怒濤城的貴族騎士主動來投降,向雲婓獻出領地和城池。
不了計劃沒有變化快,抵達當日,眾人撲了個空。
「陛下不在這裡,和魔樹之母一同去往黑暗深淵。」看在曾為盟友的份上,紅原城的貴族向來人傳授經驗,「陛下還需數日返回,正好改一下文書,獻城不夠,還要有礦山,越多越好。」
「果真?」
「信我,絕對不假!」一名紅原城貴族拍著胸膛信誓旦旦。
怒濤城來人對視一眼,為保住腦袋,當即鋪開羊皮卷增添部分內容,全是礦山和寶藏,數量多到驚人。
身為話題中心的雲婓,此刻正佇立在黑暗深淵旁。
魔樹之母走到他身邊,長鞭一甩,將生命樹懸掛在峭壁上。只要鬆開手,龐大的巨木就會落入無盡深淵。
「真要這麼做?」魔樹之母問道,「我以為你會親手砍了他。」
「我決定將他送入暗牢。」雲婓看向魔樹之母,認真道,「我曾近百次輪迴,遭受無盡苦難,全部源於他的詛咒。死亡是一種解脫,我要讓他嘗盡我受過的一切。您會認為我過分嗎?」
「當然不。」魔樹之母輕笑一聲,「他肆意操控你的命運,詛咒你的靈魂,復仇是理所當然。」
雲婓不再多言,向身後招手。數名魘魔走上前,單膝跪在他的腳下:「陛下,聽從您的吩咐。」
「詛咒他。」雲婓手指生命樹,「盡你們所能,讓他陷入無盡噩夢。」
「遵命。」魘魔同時站起身,周身浮現黑霧,雙眼充斥血色。他們集體發出尖嘯,背後展開黑翼,撲向懸掛的巨木。
清脆的鈴音在深淵中響起,配合魘魔的尖嘯聲編織出暗黑色的魔紋,網狀烙印在巨木的驅幹上,將他牢牢纏裹。
文字鏈交替發光,每一枚文字都象徵一場噩夢。
待到魘魔返回,雲婓手持雪松
之劍,腳踏魔紋飛近生命樹。同虛弱的法莫斯對視,揚起劍光,砍斷他的一截樹枝。
「這是為我的血親。」雲婓攥緊樹枝,掌心燃起一團火光。眨眼間,樹枝變成飛灰。
法莫斯來不及開口,魔樹之母收起長鞭,深淵中探出十多條鎖鏈,牢牢捆住樹幹和樹根,將他拖拽入暗牢。
牢門開啟又關閉,龐大的古木陷入無盡黑暗。
他將在囚牢中度過餘生,直至生命耗盡,靈魂熄滅,身軀不復存在,永遠消失在歲月長河。
第224章
暗牢門關閉,內部空間與世隔絕。
生命樹被鎖鏈吊起,高懸在塔樓內,同兩位魔界領主做了鄰居。
帕托斯仰面躺在囚籠里,全身纏繞魔紋,魔力沿著文字鏈流淌,融入塔頂的魔紋,轉化為糖果送入黑晶宮。
蘇卡里雙手緊抓欄杆,仰望懸掛在頭頂的巨木,看清纏繞在樹身的死氣,先是一陣驚訝,繼而發出狂笑。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笑聲悽厲刺耳,堪比夜梟啼鳴。久久迴蕩在漆黑的塔樓內,不曾透出一絲一毫。
法莫斯懸掛在半空,看清癲狂的面孔,始終一言不發。
遭到世界規則懲罰,被大地排斥,他能清晰感知到能量流失。不需要多久,他的力量將消耗殆盡,徹底枯竭。
但他不會馬上死去。
思及此,生命樹深深嘆息,平生首次出現恐慌之感。
烙印在樹幹的詛咒正在發光,文字鏈交替閃爍。第一枚魔紋脫離鏈條落向樹幹,象徵一場噩夢即將開始。
法莫斯試圖掙扎,奈何鎖鏈太緊,連一根樹枝都無法移動。
暗無天日的囚牢內,魔紋浮現紅光,噩夢鎖住法莫斯的靈魂,漫長的懲罰剛剛開始。直至靈魂燃燒殆盡,身軀化為虛無,光芒才會暗淡,融入鎖鏈徹底散去。
噩夢籠罩,法莫斯陷入無盡痛苦。
身軀不斷掙扎,牽引鎖鏈,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看到這一幕,蘇卡里瞪大雙眼,笑聲戛然而止。帕托斯也撐起手肘,視線追尋發光的魔紋,當場認出樹身烙印的詛咒。
「魘魔的詛咒。」
細數文字鏈的圈數,推斷噩夢的數量,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陷入巨大恐懼。
儘管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境況最怕對比。相較生命樹,雲婓對他們的懲罰竟然變得容易接受。儘管同樣殘酷,至少能保存神智,不使靈魂陷入煎熬,在瘋狂中泯滅一切。
相隔囚籠,兩人對視一眼,不知第幾次心生悔恨。假如沒有心生貪念,沒有同奧菲斯沆瀣一氣,他們未必會落到今日下場。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說什麼都遲了。
生命樹陷入噩夢輪迴,力量迅速乾枯,同精靈的牽絆逐漸微弱。
精靈谷內,冷風驟起,呼嘯卷過綠地。
精靈們同時心頭一動,攤開雙手,感知到一股力量正脫離身體。恍如鎖鏈斷裂,束縛的力量流出體外,散落成萬千光斑,星星點點扶搖上升,在半空中匯聚,形成一條發光的長河。
光河緩慢流淌,彩光籠罩大地。
陽光透過縫隙灑落,萬千道光束斜射,蔥蘢的山谷覆上金輝。
光斑逐漸散去,彩帶一截截消融。餘暉忽地爆閃,色彩濃烈達到極盛,驟成霞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