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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婓正準備拿下來,指環忽然向內收緊,圈在指關節下,和肌膚貼合,沒有一絲縫隙,仿佛為他量身打造。
指環流動金光,四爪托座鑲嵌黑色戒面。戒面以寶石雕刻而成,可以打開,覆蓋象徵雪松家族的徽章,歷經歲月依舊光亮如新。
徽章蘊含強大的力量,和烏木權杖類似,同他的魔力十分契合。
「就是它吧。」
將其餘徽章收起,雲婓蓋上木盒,重新交給布魯,由他送回藏書室。
時間已經不早,雲婓在大廳用過晚餐,轉身回房休息。明天就要出發,他需要養精蓄銳,最好早點入睡。
登上樓梯,一路穿過走廊,雲婓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單手扣住門把,微向下壓,背後忽然有風聲襲來。雲婓迅速側過身,單手一抓,熟練地抓住幼龍,將它倒提在半空。
「原來是忘了你。」
雲婓提著幼龍走進臥室,隨手將它放在桌上。反轉高背椅坐在對面,一手按住幼龍的腦門,阻止它向前撲,另一隻手托著下巴,認真考慮自己離開期間該如何安頓它。
「嗷!」幼龍蹭了蹭雲婓的手,前爪抱著尾巴,樣子十分委屈。
「別裝可憐,晚上不能吃糖,不想要你的牙了嗎?」雲婓從魔龍處得知牙齒對巨龍的重要性,糖可以吃,不能過量。之前縱容它,今後必須適量控制。
「嗷……」幼龍更加委屈。
「別委屈了,我馬上要離開幾天,你留在古堡不能搗亂,回來給你糖吃。」雲婓捏了捏幼龍,「你是不是比之前胖了?」
「嗷!」
雲婓笑著戳了戳幼龍的肚子。
「長胖不算,快點長大。」長大了才好送回精靈谷,讓精靈王去頭疼這個麻煩。
對於雲婓的考慮,幼龍完全不知情,它正為失去的糖哀傷。
它的樣子十分可憐,雲婓卻沒有半點同情心,打著哈欠站起身,抓起幼龍丟給藤蔓,吩咐道:「送它回塔樓,有事情去找布魯和盧克。」
幼龍萬分不情願,還是被藤蔓卷出房間。稚嫩的吼叫聲逐漸遠去,和藤蔓一起消失在走廊盡頭。
雲婓仰躺在床上,任由藤球滾落在枕旁,又打了一個哈欠,逐漸沉入夢鄉。
萬籟俱寂,領主府內一片靜謐。
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布魯手持燭台,提著裝滿食物的籃子,走進關押夏萊姆的房間。
巫師臉色憔悴,眼底青黑,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他席地而坐,身邊的羊皮卷堆積如山,少部分寫滿內容,大部分空空如也。
布魯放下籃子,彎腰撿起寫好的羊皮卷,開始一張張數了起來。
「十六、十七、十八。」
數量終止在十八,樹人管家看向夏萊姆,後者已是生無可戀。
「做不到,告訴雪松領主,累死我也做不到!」
「閣下,你是一名巫師,巫師不可能累死。」布魯態度和善,笑容真誠,「籃子裡是為你準備的食物,有軟麵包和肉湯。完成最後兩張,你就可以休息了。」
夏萊姆有苦難言。
他很想大吼大叫表示不滿,奈何布魯正盯著他,如果敢吵醒雲婓,打擾領主大人的睡眠,他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惡魔!」
雪松領主強悍兇殘,陰險狡詐,雪松領的樹人不遑多讓。夏萊姆甚至懷疑他們是魔界品種,絕不是普通的松樹。
這一夜,夏萊姆在苦熬中度過。
天邊泛起魚肚白,他終於完成二十張羊皮卷,整個人瀕臨極限,差點靈魂出竅當場崩潰。
雲婓一夜好夢,起床後精神飽滿。走下樓梯,發現露西婭已經在大廳內等候。
「早安,露西婭夫人,您的氣色很不錯。」
「感謝您的讚美,領主大人。」
兩人互道早安,雲婓在上首落座。
甘納慢一步出現在桌旁,三人共進早餐,照計劃離開古堡,出發前往白船城。
魔龍在天空飛翔,雲婓和露西婭一同乘坐馬車,甘納也在車上。馬車由冰魔牽引,樹人護衛在左右,前進的腳步聲如同雷鳴。
「挖出海獸腦核,還有城內執政官……」
話說到一半,雲婓突然察覺到異樣,手指豎起在唇旁,示意露西婭和甘納不要出聲,其後身體前傾,迅速用權杖挑起一張毯子,發現藏在車廂里的幼龍。
「嗷。」
既然被發現,幼龍放棄躲藏,展開翅膀撲向雲婓,試圖矇混過關。很可惜,領主大人心硬如鐵,單手抓住它,沒有讓它得逞。
「你怎麼會在這裡?」
「嗷。」
「提前藏進來的?」
「嗷!」
「沒人發現?」
「嗷!」
「你還挺得意。」
「嗷……」
已經出發半日,調頭返回不現實。單獨把幼龍送回去,難保它不會再偷跑出來。雲婓實在沒辦法,只能推開車窗,對車旁的樹人說道:「阿亞姆,送消息回古堡,告訴布魯和盧克,幼龍在我這裡。」
「遵命,主人。」
雲婓坐回車廂,舉起偷跑來的幼龍,眉心擰出川字。
「難怪花錢也要送你出來。」
精靈們八成是忍無可忍,才會臉皮都不要,堅持要把幼龍留下。
回想幼龍的種種行為,雲婓突然有些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