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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一杯冷酒潑面澆到了金虎的臉上。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沒想玩他。姓單的長得好看,可也不是我的菜。」
本部武放下空杯:「你不是說姓寧的都被玩透了嗎。我看他不像。但我怕髒。」
金虎連臉也不敢擦,忍著一口頂上來的怒氣,又為他斟滿了一杯。
拿起專用刀叉,本部武將鵝肝醬斜斜抹在麵包上後,用餐刀朝金虎一指:「我就想看看姓寧的被人玩的樣子,不行?」
他這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活像個愛撒潑的惡作劇小孩。
這也難怪,在他那位親爹本部亮的庇護下,他從小到大心想事成,沒人教養,於是保留了一份天然的惡意和動物性。
美味的東西說吃就要吃到。
傷天害理的事情說做也要做到。
金虎心裡想著,視線下移,瞄到了那把用來塗抹鵝肝醬的餐刀。
上面閃著細碎的駁光,看起來似乎不大対勁。
但本部武腮幫子一張,已經將沾滿鵝肝醬的小麵包片咬下大半。
咀嚼兩下後,本部武勃然變色,捂住嘴巴,身體往後一仰,發出了豬一樣的哀嚎。
他吐出了一大團麵包,有星星點點的血摻在裡面。
本部武抬手捂住嘴巴,鮮血從他指縫間不斷滲出,越流越多,甚是駭人。
金虎心膽俱裂,奪來餐刀,細細一看,終於看清了那星星點點的閃光是什麼。
……全都是細而薄的玻璃碴。
和高空墜物事件、觸電事件性質不同,高級監獄區裡的餐食都是私人訂製,一対一服務的。
這次,擺明了是衝著本部武來的!
金虎臉色煞白地抬起頭來,看向身後的其他小弟。
明白了金虎的意思,他們神色驚惶,紛紛搖頭。
寧灼從昨晚進門後就沒出過門。
單飛白也就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來溜達了幾圈。
不是他們幹的,那會是誰?
「……查。」本部武用手捂住疼痛難忍的嘴巴,疼得眼淚一顆顆往外滾,滿嘴流血地咆哮,「是誰幹的?給我查!」
白天,他対林檎隔空撒謊,說自己病了。
晚上,他一語成讖,真的把自己送到了醫務室里。
而本部武的暴怒,讓金虎他們不得不驅趕著當班的朴隊長,把高級監獄區掀了個人仰馬翻。
第一監獄裡其他犯人吃的是最次等的營養糊,自不用說。
高級監獄區聘請了三位特級廚師,專門為這些高貴的垃圾人服務。
為了最大程度照顧各自的飲食習慣和禁忌,廚房會準備一些常用食材,標註了犯人們各自的編號,分開儲存。
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體面事情,特供廚房也屬於秘密地帶,所以廚房內並沒有裝設監控。
房間外的走廊上倒是有一個遊走型監控,但很可惜,沒有拍到任何形跡可疑的人物進入廚房。
三位廚師齊聲喊冤,並一致表示根本沒有外人進入。
這也和監控的情況対應上了。
金虎聽三個廚師七嘴八舌地申辯,吵得他腦仁生疼,索性狠狠一拍桌子,震得刀架上的菜刀齊齊跳了一跳:「沒人進來,那什麼意思?是你們幹的?!」
金虎在寧灼面前支棱不起來,在這些廚師面前,卻是閻羅王一樣恐怖的存在。
吃了這一嚇,他們都老實了。
其中一個廚師哭喪著臉,小聲解釋道:「金……金先生,我們傻了嗎?這東西經了我們的手,吃出問題,不是第一個就要找我們問責嗎?」
金虎滿心煩躁,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理。
他們都是熟面孔,一直以來都負責高級監獄區的飲食。
難道他們突然發了羊癲瘋,放著鐵飯碗不要,非要給本部武的飯里扔一把玻璃渣子不可?
金虎掐了掐鼻樑:「你們能提供什麼線索?」
最先開口的廚師甲想了想,又主動道:「您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也知道咱們這邊基本是點餐制,客人想吃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但本部武先生不大一樣……」
本部武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的精力主要放在「玩」上,也懶得動腦規劃自己的飲食,因此対食物並不算挑剔。
大多數時候,廚師做什麼,他就吃什麼。
金虎「嗯」了一聲。
廚師乙小心地補充:「所以我們會提前一天把菜單擬好,免得第二天一來手忙腳亂……」
說著,他抬手指向廚房東南角的一個食品儲藏櫃。
手寫的菜單正用自吸紙端端正正地貼在櫃門上。
金虎湊上去審視了一番。
看著看著,他心中陡然一悸。
他又一巴掌拍在了儲藏櫃外立面上,把三個戰戰兢兢的廚師又嚇了一跳。
金虎陰著臉,問:「本部武先生的早午餐都沒動,現在在哪裡?」
剛才一直沒敢開口的廚師丙小心接腔:「都倒進處理設備了……」
金虎:「處理設備今天開動過嗎?」
「還沒……」
金虎斷然道:「打開。讓我檢查!」
因為鬧心,本部武今天一天都沒吃飯。
金虎留了個心眼,対照著菜單,把本部武原本今天應該吃的食材一樣樣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