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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回臉來,盯准了金虎,並不發聲,等他匯報。
金虎將剛剛醞釀出的一番言辭在肚裡轉了幾轉,最後決定放棄。
「意外。」金虎給出了答案,「漢斯家的少爺喝醉了,在三樓推翻了花盆。」
本部武哦了一聲。
既然知道是意外,他就安心了。
跺了跺腳上被沾染上的花泥,本部武重新恢復了往常的資深公子哥氣質。
他說:「漢斯家的沒有僱人進來陪著吧。」
金虎搖了搖頭。
能進入亞特伯區第一監獄的犯人,本身的家世背景就是最好的、能供他們橫行無忌的金字招牌。
不是所有高級監獄區的人都人手配備一個僱傭兵團隊的。
得到了答案後,本部武輕描淡寫地下達了指令:「找個機會,用酒瓶在他腦袋上敲一下,裝成是意外,反正他也不記得。懂了嗎?」
金虎應了下來,不無擔憂地看向寧灼的方向:「阿武先生,他過來做什麼?」
「他?」本部武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蠢,「花盆掉下來,過來問了一下發生了什麼。」
金虎咬緊了牙關。
他倒是有心污衊寧灼,可是這種事只適合在背後敲邊鼓。
要是當面指證,以寧灼的個性,必然要把樓上那個還沒跑遠的醉鬼少爺抓回來。
醉鬼少爺可沒記住寧灼的名字。
他記得的是他金虎。
此時,他已經向本部武完成了整個事件的匯報,並定性成了「意外」。
如今再想要改口,本部武必然要向他索要證據。
就算真是寧灼趁著漢斯家少爺酒醉、唆使他動手,難道金虎要冒著被那個死醉貓提到大名的風險,然後寄希望於這個醉眼朦朧的東西能夠一眼叨出寧灼來?
算來算去,這筆帳都很不穩當,索性做成一筆糊塗帳算了。
本部武抱臂望著寧灼走路時微微扭動的腰身,問:「你說,他早被玩熟了?」
金虎現在正對寧灼恨得咬牙切齒,此時當然對寧灼沒有半句好話可講,不假思索道:「是啊。不然他小小年紀的,怎麼能做到『海娜』的『若頭』①?」
本部武不置可否。
他浸淫此道多年,看寧灼的走路姿勢就覺得他還是個處。
就算前頭不乾淨,後面也絕沒被人開過苞,勉強還算乾淨。
只是這人美得一身殺氣,不知道吃下去會不會引發消化不良。
本部武摸著下巴,再一次將目光轉向了緊緊跟在寧灼身後的單飛白。
金虎微微提著一口氣,見本部武耽留了片刻,轉過身去,看樣子是不打算追究他們保護失職的罪過,整個人也就鬆弛了下來,連忙跟上。
他走得一馬當先,打算去他的專屬KTV里唱唱歌,消遣一下。
而金虎和他的小弟綴在了後頭。
那位跟著金虎上樓的小弟心知肚明:金虎開不了口,是因為寧灼偏偏就那麼巧出現在了金虎面前。
他小聲道:「您別著急。我們盯死了寧灼,有的是時間磋磨他。」
「我不著急。」金虎磨著後槽牙,低聲道,「打聽到了沒有?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小弟忙不迭匯報導:「打聽過了。外頭的說法是,他們和人生意談不攏,動手傷了一個B級公民。」
金虎開口就罵:「放屁呢。真要是因為這個,他們能這麼舒服地給送到高級區來?!早送到前面的工廠睡八人間踩縫紉機去了!」
小弟聽出金虎口氣煩躁,急忙道:「是是,我們也覺得不對,又查了查,發現那個B級公民是個老頭子,好像是哪家大公司的顧問,寧灼好像是當面動了刀子……這就更不對了,『海娜』是做生意的,怎麼會這麼不專業,就算要報復,在背後運作也就行了……」
金虎若有所思地:「嗯——」
以寧灼的瘋勁兒,搞不好真能幹出當面暴打客戶的事情來。
但那可是個老頭子。
據他對寧灼的了解,這人並沒有欺老的愛好,永遠熱愛去碰最硬的茬。
金虎問:「你怎麼想?」
小弟積極地提出設想:「我猜啊,他是替什麼人進來的。肯定是那人一言不合,傷了老頭子,又不想坐牢沒自由,就找了『海娜』,跟寧灼簽了協議,答應把他送到高級監獄區來,不讓他受苦。」
這種猜想還算合情合理。
替人坐牢這種業務,和跟人上床一樣,都是僱傭兵的拓展業務。
不過金虎還是覺得這說不通:「那『海娜』的人是死絕了?讓寧老二這種級別的替人坐牢?」
「所以單飛白才跟著一起進來啊。」
小弟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理邏輯順暢,幾乎要搖頭晃腦起來了。
「昨晚上咱們不就打聽到了?『海娜』和『磐橋』並派啦,聽說是姓單的欠了姓寧的什麼什麼……總之,兩派現在正交接呢,亂鬨鬨的。這麼亂的時候,寧老二把姓單的帶進來,等於是用『海娜』的老二壓住了『磐橋』的老大,『磐橋』就是想亂,也是群龍無首,『海娜』那邊還有個傅老大壓著,也亂不起來。」
另外一個小弟補充道:「我從獄警那裡打聽來的說法也差不多。有人交代,要送寧灼和單飛白過來,但也沒交代要特殊關照。他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