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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頭暈眼花卻一無所獲的兩組「白盾」人員,最終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哥倫布」號其它的三個倖存者。
其實,若不是英雄光環仍在,按照貝爾的想法,早該把桑賈伊他們三個控制起來。
原因很簡單。
在那段秘而不宣的錄音中,炸彈客明確提到了近12年前的「哥倫布」號沉船事件,劍指五人組。
而他們五人自從險死還生後,人際交往網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複雜在,他們負責「哥倫布」紀念音樂廳的運營工作,每天迎來送來,和不少銀槌市的上流人士都熟悉。
簡單在,他們並不和這些上流人士過從甚密,好像是有意地拿捏著分寸,只不遠不近地維持著表面上的一層關係。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五個彼此間的關係是最為緊密的。
……也是最容易出現內部問題的。
若論殺人動機,他們經營了10多年的音樂廳,利益上的衝突,總會有吧?
而且他們近水樓台先得月,想要什麼時候安裝炸彈都行。
……哪怕提前兩個月把遙控炸彈放在小林和詹森的車上都無所謂。
因為音樂廳那邊的監控探頭實在太多,雲空間的保存上限只有一個月,舊的監控就會被新的內容遞進覆蓋。
他們中的桑賈伊行為最為怪異,近年來幾乎不參加任何公開活動,更別提坐車出行了。
是不是他和這兩人產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矛盾,動了殺心,借著死人的名義有意剷除他們?
兩個負責人整理出了一份階段調查報告,小心地對此次案件的總負責人,「白盾」副局長艾勒做了匯報。
銀槌市的上一件大事,是由拉斯金導致的「白盾」信任危機。
艾勒副局長剛剛牽頭解決不久,這新的一樁麻煩就又找上了他。
理由也簡單:能者多勞嘛。
艾勒氣得犯了偏頭痛,面對這樣一份猜測成分占據80%的報告,語氣也跟著差勁起來:「這就是你們的調查結果?」
兩人諾諾連聲,只含混地表示,這是目前的調查方向。
「我不要聽故事。我要真憑實據。」
艾勒撥通了一個電話,開口就是:「林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林檎應邀而至。
他安安靜靜地垂手而立,聽完了目前的調查進度後,他轉而看向貝爾,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緩溫柔:「貝爾先生,調查過校慶當日所有的入校人員名單嗎?」
貝爾一愣。
他急於找到安放炸彈的直接證據,這些日子以來,眼睛都死死盯著監控,看得雙眼迎風流淚。
排查重點人員都已經忙不及,誰還有空撒這麼大的網?
但眼看著林檎是在懷疑這事和美格區相關,貝爾感覺甩鍋有望,於是忙不迭地開口道:
「據我們了解,倫茨堡大學有五處校門,當天開了東南和西南方兩處大門,還開放了地下停車場……不過人車進入時都做了登記。因為那天是校慶,校方想要用登記簿上的簽名做一份五十米的簽名長卷,作為紀念。」
他感覺自己明白了林檎的意思,試探著問:「我們馬上去排查形跡可疑的人員?」
思索一陣後,林檎緩緩開口,向在場的所有人表明了立場:「我還是懷疑那束花。」
「提前安放炸藥這種事的確可行,但是犯人不能排除有人清洗打掃車輛時、無意間發現炸藥的可能,也不能排除意外誤炸的可能。」
林檎確定,炸彈客就是一心衝著那五人去的。
所以,炸彈客要排除一切可能的風險要素,儘量縮短炸彈在車上停留的時間。
送花就是一個最恰當的時機。
而威力如此強悍的炸彈,假手他人的可能性很低。
計劃往往就是這樣,設計的環節越複雜、越精巧,越是容易出紕漏。
大巧不工,要想安炸彈,炸彈客必然需要親身上陣。
林檎說:「我需要所有來客的登記冊,以及幾個出入口的監控。」
案發當天,倫茨堡大學的管理是相當寬鬆的。
來參加建校120周年慶典的校友橫跨老中青三代,生面孔必然不少,門口的保安恐怕根本認不全。
想混進去,其實不難。
這活不難做。
只需要兩邊對照,結合人員登記系統,找出不屬於倫茨堡大學的外來人員就行。
不過,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
一般而言,心懷不軌的人往往做賊心虛,完全有可能簽署假名,以混淆視聽。
林檎也想看看有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聽了林檎的要求,貝爾踴躍道:「登記簿是封存起來的證物之一,我們也帶來了,就是一直沒時間查!」
林檎明白他這麼積極是為了什麼。
他一眼不看旁邊臉色蒼白、面有怒色的哈迪,對貝爾溫和地一頷首:「……有勞。」
貝爾很快從證物處帶來了那份厚厚的、足有一百來頁的登記簿。
林檎接過來,信手翻了幾頁,邊翻邊輕聲囑咐道:「辛苦了,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未必正確,但怎麼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你們可以作為參考,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
說到這裡,林檎的手不引人覺察地一頓。
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簽得鐵鉤銀畫,張揚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