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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干係重大的,就直接讓他永遠閉嘴。

    比如說那個兩次為兒子換臉的整容醫生,讓他「抑鬱自殺」是最適合的。

    等把這些大事辦完,就能收尾了。

    只要引導一下輿論,把大眾的關注重點從「死而復生的變態毀容殺手」,分散到犯罪嫌疑人是如何破壞「白盾」安保,把原本安全無痛的致死藥物氯化鉀換成讓人痛苦而死的馬錢子鹼,引發市民對安保現狀和自身安全的恐慌,就完美了。

    倘若一切順利的話,他最後頂多落得個失職反省的處分。

    坐回車裡,查理曼先生的眸色變得愈發深沉凌厲。

    ——保住自己,他就能給兒子報仇了。

    首先要調查、要清算的,就是那些受害者和她們的家屬。

    他們是最有動機的。

    想到這裡,查理曼先生皺了皺眉頭。

    哦,好像還有個僱傭兵參加了這件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從注射台上下來的兒子,會藏在那輛「鐵娘子」上,被一無所知的僱傭兵運送到沒有被監控覆蓋到的漁區,再交接給他信得過的人。  

    那名僱傭兵並沒能直接參與到這件事裡,什麼內情都不知曉,但根據匯報,他現在手裡應該還拿著那輛「鐵娘子」的鑰匙。

    ……這要怎麼處理呢?

    查理曼先生用指節抵住太陽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當初也是做了預案的。

    那個僱傭兵做完這單後,會立即深陷在一個大麻煩中,再也無暇去深究他運送的「貨物」到底是什麼。

    只是昨晚太過兵荒馬亂,那個僱傭兵只不過是龐大的救援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環,所以那個「預案」的落實效果,他還沒來得及掌握。

    查理曼先生疲憊地合上了眼皮。

    算了,飯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辦。

    不重要的事情先押後吧。

    ……

    「海娜」急救室里,寧灼草草套了件無菌服,拉了把椅子坐在單飛白身邊。

    閔旻把備用手臂給寧灼裝好後,就拿著小聞測好的數據,去隔壁鼓搗單飛白的新脊椎了。

    好消息是單飛白的確醒了,壞消息是沒有完全醒。

    重傷的人,意識很難保持清醒。  

    在基地里來回奔波,寧灼所剩不多的精力也被耗到了底。

    急診室一角放著個冰櫃。閔旻喜歡在裡面放成包的口服葡萄糖,插上棒子凍著。

    說是公用,其實就是寧灼用來補充糖分的冰激凌櫃。

    寧灼拆了一根葡萄糖冰棒,懶懶靠在椅背上,一隻腳踏在單飛白的病床邊側,並不抱什麼希望地勾著他說話。

    寧灼好奇:「喂,什麼人能把你弄成這樣?」

    單飛白無意識地:「寧……」

    寧灼隨手掏了把槍出來,橫指在單飛白的頸動脈上:「打住,聽清問題,想好再說。你要敢當著其他人潑我髒水,不如我現在宰了你乾淨。」

    或許是被脖子上的涼意嚇到了,單飛白不再說話,乖乖抿起了嘴角。

    難得見他這樣老實,寧灼沉下了眼睫,把冰冷堅硬的槍口沿著他微微起伏著的頸動脈滑動。

    玩了一會兒,寧灼直起腰來,以扳機為圓心,把槍在食指上一下下打著環,認真地打量起單飛白來。

    即使在重傷狀態,他依然是鋒利而英俊的。

    ……只是眼睛閉著,沒了那股天然自得的散漫,叫人心煩。  

    看著看著,寧灼又有了幻覺。

    眼前不再是二十三的單飛白,是一個比現在年輕得多的孩子,正睜著眼望他。

    一頭鬈曲偏長的蓬鬆狼尾,嘴角浮著個小梨渦,笑嘻嘻地叫他寧哥,聲音又脆又亮。

    ……同樣叫人心煩。

    不管醒著還是睡著,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單飛白都是讓人厭惡惱火的。

    快死了也不忘給他製造麻煩。

    在寧灼心煩間,單飛白又有了動靜。

    他輕聲喃喃:「寧灼,我還沒帶你看過我的橋……」

    什麼橋?

    他的「磐橋」嗎?

    寧灼沒來得及細聽下去,就聽外間傳來了一陣騷亂。

    其中夾雜著「寧兔子給我滾出來」的粗話,聽也知道是單飛白帶出來的那群「磐橋」的蠢崽子。

    寧灼慢慢晃了出去,撩開厚重的急救室門,和一張怒髮衝冠的面孔正面對上。

    有個28、9歲的男人一馬當先,沖在最前。

    他頂著個鯔魚頭,一條鏈狀紋身從他鬢角一路延伸下來,纏住了他的脖子。  

    寧灼認得他,他叫匡鶴軒,擅長近身格鬥,被自己打斷過肋骨,不記得是兩根還是三根了。

    匡鶴軒急得眼珠子都是紅的,如今見到寧灼,幾乎要撲上來活撕了他:「我們老大呢?」

    「再喊大聲一點啊、」寧灼冷冷道,「挺好,他快死了,你們鬼哭狼嚎的再給他補個臨門一腳,就可以等著給他燒頭七了。」

    聞言,匡鶴軒眼裡的憤怒仍是濃烈要滴出來,聲調倒是老實地放低了個八度:「……到底怎麼回事?」

    「他脊梁骨被人敲斷了。人是我撿回來的。」寧灼簡單概括現狀,「我打算給他換個新的。」

    聽到寧灼的輕描淡寫,匡鶴軒臉都給憋青了。

    即使在義肢風行的當下,換脊椎也是最兇險最要緊的手藝活兒,對機械師的水準是頂級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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