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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灼嘖了一聲,臉上的紅意又退潮似的散去:「屬狗的?」
單飛白一興奮,又開始口不擇言:「要早知道寧哥喜歡這樣,我早就這麼幹了。」
寧灼清清冷冷地從鏡子裡看他一眼:「那你的骨灰早就漂到大西洋去了。」
單飛白知道,他們的恩怨糾纏,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說清楚。
早一年,早半年,甚至早上三個月,可能都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單飛白滿心甜蜜,貼著寧灼的耳朵,神神秘秘道:「寧哥,告訴你啊,我第一次用手解決,就是想著你流血的樣子……」
寧灼眼見他越說越不像樣,有心把他掀下身去。
「……喜歡死寧哥了。」單飛白繼續坦坦蕩蕩地撒他的瘋,「寧哥喜歡我嗎!」
在寧灼難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時,金雪深拯救了他。
他自外敲響了寧灼的門。
金雪深的眼圈發紅,但情緒已然恢復了正常。
「我有個想法。」他開門見山,「我不要馬玉樹立刻死。我要他的錢,全部。」
第104章 (一)攜手
寧灼和金雪深有話要談。
單飛白就偷偷摸了一塊草莓味的泡泡糖, 跑到外面來放風。
誰想一出門,他就撞見了來找寧灼的郁述劍。
郁述劍看到單飛白,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防備地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尖。
他還不怎麼習慣和單飛白打交道。
單飛白主動和他搭話:「找寧哥?」
郁述劍將嘴角抿作一線, 舉了舉手上的通訊器:「找寧哥。打了七八次了。」
話音未落, 它又亮起了紅光,一明一滅, 急促異常,一如通訊器那邊人的心情。
單飛白対郁述劍伸出手來,上下晃了晃, 示意他將通訊器遞給自己。
郁述劍往後縮了一步, 顯然是在猶豫。
單飛白帶著一點與生俱來的浪勁兒, 沖他一眨眼:「我好歹也算是你們的合伙人, 二老板,給個面子,啊。」
郁述劍抱著通訊器, 不肯給。
二人僵持之際,寧灼從房間裡探出半個身子,短促有力地命令郁述劍:「給他。」
郁述劍的肢體馬上做出響應, 徑直把通訊器遞了出去,可精神還處在迷茫狀態:「……啊?」
寧灼並沒有給郁述劍後續的指示, 下達命令後,就又重新掩好了房門。
有人撐腰的小狼嘚瑟地沖郁述劍一聳肩。
……郁述劍本能地拳頭硬了。
然而,郁述劍盯著單飛白身上的衣服, 越看越眼熟。
他身上那件柔軟的、稍微起球的白色居家款馬甲, 有點像是寧哥的……
郁述劍又回憶起寧灼剛才身上那件黑色偏緊身、把他那一把細細的腰線恰到好處地掐出來的馬甲。
……他不記得寧灼有這麼俏的一身衣服。
某個想法剛一過腦子,郁述劍的肩膀就觸了電似的一抖。
他猛地搖了搖腦袋, 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那邊,單飛白已經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且憤怒的聲音:「姓寧的,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單飛白輕快道:「做任務啊。」
查理曼頓了頓,稍稍壓下了火氣:「叫寧灼接!」
單飛白爽快道:「我是他的人。你跟我說是一樣的。」
聞言,郁述劍頭皮又是一麻,不可思議地看向單飛白。
單飛白卻很是氣定神閒,一邊接電話,一邊順手用指背拂了拂郁述劍右肩上的一塊灰塵。
郁述劍倒退了數步,警惕又困惑地抬手護住了肩膀。
……像是條突然被隔壁鄰居摸了腦袋的忠誠大狼狗。
查理曼簡直要氣瘋了:「這就是你們給我的交代?」
「是啊。」單飛白理直氣壯地反問,「所以人死了沒?」
查理曼張口結舌。
本部武的確死了。
在查理曼把巨額費用轉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後,他就死了。
死因是本部亮看不下去兒子這麼活著,把人直接弄死在了病床上。
換言之,有沒有這五百萬,本部武今天都會死!
在銀槌市,錢就是人的命。
查理曼先是被夫人所描述的駭人事實驚嚇到,又為本部武究竟會不會招出自己的太太、進而牽連到自己而感到焦慮異常。
病急亂投醫下,他找上了寧灼,割肉似的割去了這五百萬。
那可是他的養老錢,棺材錢!
他的所有流動資金,為了平掉這件事,幾乎全部搭進去了!
這樣一來,查理曼只剩下了一個空殼職位。
一旦再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會淪落到比本部亮還不如的地步——本部亮至少不從警,沒有那麼多仇家!
結果,本部武說死就死,輕飄飄的,像是放了個屁一樣輕易。
查理曼有種自己花錢雇寧灼來耍自己的感覺。
寧灼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
他活像是被撕下了一大塊肉的野獸,渾身血淋淋地來找寧灼算帳了:「他是死在你們手上嗎?!」
單飛白眼睛眯著,笑得像個大男孩:「您這話就很玄了。您到底想不想要他死啊。既然最終目的都是死,那死在誰手上很重要嗎?」
查理曼一陣氣堵聲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