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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在一旁伺候著布菜,香葉便在一邊繼續講著。見著寧妍旎就著故事還吃下了一小碗的瑞仙八寶羹,香葉說得更是起勁了些。
「那些個石頭堆得那麼高,撿起東西丟進那裡頭的火燒,還會嘣地炸開,公主知道那是什麼嗎?」香葉說到興起,手也開始比劃了起來。
寧妍旎用完膳,現在已經坐回了榻上。她倚回斑絲丹枕上,看著香葉那比劃的樣子就笑了,「我知道,那是燒寶塔罷。你想騙我,什麼炸開,那是煙花。」
那是每年仲秋節時允城城郊會行的習俗。說是寶塔,其實也就是撿了破碎的瓦瓷和地上的石子,堆砌成了個塔的樣子。
塔里燒了火,圍著的許多人再丟了諸多的花筒和爆竹進塔里去,那火光漫天的場面便是好看熱鬧得很。
其它地方的人可能不一定知道這個習俗,但是允城人肯定是會知道的。
見香葉那小妮子,還想把這燒寶塔當成逸事來哄騙她,寧妍旎便笑著輕嗔了她一眼。
這一笑,就是眉目皎皎,笑得多添了幾分平日沒有的嬌憨,讓香葉看得呆了下,也讓走進殿內的腳步看得停了下來。
寧子韞頓了足。
寧子韞今日本來是不想踏足承禧宮的。
他心口處昨日被寧妍旎用刃破了個口子,落了些血出來,其實並不算嚴重。九皇子拿著太醫院那膏藥來給他,他自個用不上。
但是她會用上,寧子韞的目光投向了正坐在榻間的寧妍旎。
眼前,她對著旁的下人都能笑得不可開支,說話聲都是和煦溫柔。現在,她看到了進殿的他,笑容便瞬間消融得一乾二淨,小臉上的神色更是有些難看。
殿內隨著寧子韞的來到,便噤聲了下來,沒有人敢再出言。
聽故事的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些。這會,日光的光潔已經落了下去,外頭長廊布著的宮燈已經亮起。
寧妍旎此時的手已經不由收緊了些,她最擔心的,就是在這種日落燈起的曖昧時分,看到寧子韞進了她的殿。
眼睜睜看著寧子韞屏退了殿內所有的宮人,殿門闔了上去,滿室只餘下他們二人,寧妍旎就止不住地別開了臉。
寧子韞看著這副不想見到他的模樣,抬步便走到了她榻前。
她全身裹穿得很嚴實,膝下還披著羅衾。除了那紅著的唇瓣,其它地方都遮得叫人窺探不到分毫。
「皇妹。」寧子韞語氣不明地喚了她一句,便徑直坐在了榻上。
看著寧妍旎往後退了半步,寧子韞伸手便扯了她入懷。彎子也不準備繞,他便開口譏著,「皇妹還真是懂事。皇妹是打算之後的每一次,都服避子湯了。」
「本來還有些擔心皇妹,不過看皇妹剛才那般的笑,想是皇妹這會的精神還是挺好的。」
他勾了寧妍旎的下頜,抬起迫著她與他的目光平視,「皇妹就真的這般厭惡我?」
什麼每一次,他言語話外說得好像還會有許多次,直讓寧妍旎眸光慍怒地瞪著他,
只是奈何她這副模樣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
寧子韞看了,默了半響。他本來過來這,是抑不住想來施些怒氣予她。但現在看著她這白透的小臉上的那抹紅,他只想覆著唇下去安撫慢磨。
他剛有了這個念頭,還沒傾身下去,就被寧妍旎憤恨不甘的話打斷了。
她聲音還有些微啞,「寧子韞,你昨日說過的,放過阿梔阿棠,你竟然言而無信。」
「皇妹你確定麼。」寧子韞停下了那番念頭,錮著她,嗤笑了一聲,「昨日下午,皇妹你使的那些氣力,只能夠得皇妹出承禧宮。皇妹若想再要些別的,可要再多使出些氣力。」
說完,寧子韞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意有所指地卑_鄙。
寧妍旎覺得寧子韞這人實在是無_恥至極,她忍著心裡的噁心,要是激怒了他,於現在的她實在無益。
勸服了自己,寧妍旎試圖平靜地和他說話,「那你今天來又是什麼事。」
「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寧妍旎動著唇瓣,有些難堪地說著。
她不懂寧子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罷手,但是今日她是真得不行的,寧妍旎微抿了唇,「你要是是想來做些什麼的,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寧子韞沒說話,但他的目光驀地就冷了下來。
對著他,她總是這般厭惡嫌憎的態度。
寧子韞勾著的唇角慢慢放平,抿成一條線,只是很快又勾了起來。他冷笑著跟她說,「就是知道皇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是特意過來為皇妹上藥的。」
寧妍旎這才看到寧子韞的左手上,拿著的那金絲雀色的小瓷瓶。
「藥......什麼藥?」她不敢確定地問著。
剛才還嬌笑著的聲音這會已經有些悸慄,寧子韞看著她,緩緩說道著,「傷藥。皇妹哪裡傷了,我便幫皇妹上在哪裡。」
說這話之間,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那處被他扯疼的地方上,直白得肆無忌憚。
這般恨不得啃噬吞咽了她的駭人眸色,隔著幾層厚實的衣物,寧妍旎都覺得遍身生寒。
「寧子韞,你簡直是下_流至極。」他竟然想為她上藥,寧妍旎憤恨不已,她掙著他的手,「我沒傷,我不上藥。」
「皇妹若是沒傷,那今夜我就放心與皇妹同寢了。」寧子韞輕輕的一句話,直接讓寧妍旎失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