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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寧妍旎提起,莫不是,阿梔試探地問著:「公主要穿?公主之前不是,不喜歡太子送的東西嗎?」
寧妍旎點了點頭。
她之前是不喜歡,但今後,不喜歡她也可以裝得喜歡。
她昨夜在求寧子韞的時候,就想得很清楚了。
她太高估自己在這宮中自保的能耐了。
她在他們眼裡,在皇上,在寧子韞,甚至在太子眼裡,無異於一件可以賞玩的東西,能把弄,則把弄。
若是不能,連最後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她還餘下什麼。
昨夜和寧子韞說的,她沒有準備反口,卻也不準備真得真心實意幫寧子韞拿到那東西。
在這宮中,只有得到太子,未來的儲君的承諾,她才能心存離開宮城的一點希望。
既然不能潔身自守,眼下太子周正溫和,又願意待她好,她為什麼不能選擇太子。
更重要的是,太子大權在握,比四皇子和其它皇子的贏面要大得多。
寧妍旎兀自定下心神,看著眼前阿梔拿出來的衣裙,「就拿那套緗色的。」
第十八章
寧妍旎在宮中很少穿這樣明麗的顏色。
一襲緗色宮緞捻金衣衫,外衫所繡飛鳶旁花團黛粉,同色紋浣煙羅曳地裙。清夭芙蓉,灼灼其華。
她的烏髮來不及綰髻,用雪青色的瓔珞髮帶挽著。髮帶末垂著水滴形的紅晶珠,別而帶著些明媚情態。
她這張臉,本來就過分好看。
尤其是她現在柔弱的時候,反而更是嬌美了許多。這種自然而然的嬌和媚,明艷無雙,驚艷得叫人挪不開眼。
太子自進來之後,目光便一直在她臉上沒有挪開過。
他的眸色暗沉得濃重,連提著的那隻小東西咬上他的手指,他都未有所反應。
寧子韞隨走在太子身後,眸光跟著有一剎那幾不可見地失神,就很快地移了開去。
女子果然是善變得緊。
「太子哥哥,四皇兄。」
寧妍旎迎著他們走過去,行了禮。她的耳畔戴著簡單生趣的小珠花,瑩潔潤澈,仙氣得不行。
太子被驚艷的眸色終於艱難地抽了回來,他笑了笑,「阿旎今日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本宮與四弟在路上恰好碰到,就約他一起過來了。都是自家兄弟妹妹,別拘著,都坐吧。」
所以事實上,寧子韞可能只是被太子順道拉過來承禧宮罷了。
阿棠阿梔已經去準備茶水和糕點。
幾人坐下,聽著手裡籃子那時不時的輕吠聲,太子才想起舉著手中的竹籃。
「本宮剛得了一隻新奇的小東西,有幾分可愛。阿旎你在宮中鮮少出宮,在閨中有時也難免有些乏味,本宮就順道拎來送你,你看下喜不喜歡。」
編織小巧精緻的竹籃外罩了一層綠布,在太子的示意下,寧妍旎輕掀了開來。
一坨蓬蓬的灰白物狀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隻巴掌大小,頭和眼睛都圓圓的,長得很是漂亮,尾巴蓬鬆高高地舉過頭頂。
它圓眸里還是濕潤潤的,也不知道是氣得警惕還是開心得。性情看著比較溫順,不怕生人。
「這西施犬很少見,太子妃前些日子不是還說想尋一隻來,結果太子殿下可真是偏心皇妹。」
寧子韞挑起眉梢,在旁邊說得生怕寧妍旎不識太子的一番苦心。
寧妍旎聽著,眼睫低垂,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們明知道,生靈走獸慕求的都是寬廣無垠的自由。
卻要把這樣鮮活的生命,強留在宮裡,強留在她身邊,伴著她日日重複看著這宮裡的磚和那四角的瓦,隨著她的心意而生而死。
寧妍旎抱起了這隻西施犬,抬眸對著太子笑著道謝,「謝謝太子哥哥,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太子撫掌笑了。
能博眼前美人兒喜歡,這小狗就算有些價值。往日他來探看寧妍旎時,寧妍旎可很少對他送的東西有多喜形於色。
輕柔娓娓的聲音在他身旁道述著,太子耳鬢都覺得酥軟了下來。
看著寧子韞在旁,坐姿懶散地倚著椅背,沒個正型。
太子倒是想了起來,「上回剛和四弟說,盛都比朔北好玩得多。其實盛都比允城也是昌繁許多,人文風情,俱是不一樣的。」
允城是溫府祖居邸宅所在,自寧妍旎隨著他們來了盛都,沒有皇上的允許,她也未曾踏出過宮門一步。
現在太子一提起來,便不出所料地看著寧妍旎整個人連同眼神,都跟著又明亮了幾分。
太子凝目望著,「本宮看今日倒也是個天氣不錯的日子,要是阿旎想去的話,本宮願意相陪。」
太子這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每每熱忱得寧妍旎都有些遲疑回應,出宮,寧妍旎面上表露出了些擔憂,勸說了下,「父皇那邊要是知道了......」
現在皇上對外宣說是被賊人傷了眼。
但是現在這裡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這個賊人說得到底是誰。
太子此行來她承禧宮,還拉上了寧子韞,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昨夜她胡亂找的逃脫說辭起了些疑。
昨夜讓她那樣跑了,皇上現在肯定是恨不得啖她肉,飲她血。
雖然現在皇上是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好對她發作,但還是不免要擔心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