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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你等下去送個燉湯給四皇兄。」寧妍旎囑咐著。
雖然寧子韞幫不到她們什麼,但是這次他也是因她才受累的。
寧妍旎實在心疲得很,她為什麼總是如此累人累己。到了今日,她還心掛著溫府,繼續問著阿棠,「澤哥兒和細細他們現在可好,可有別的什麼消息?」
「午後是有消息來的。」阿棠仔細地答著話。信來的時候,寧妍旎正在言德殿,是故她都來不及和寧妍旎說。
「他們都好。信中說了溫府的錢莊已悉數還清虧欠的銀帳。太子也重新幫他們尋了夫子,他們說會乖會聽夫子教誨的,公主不必為他們掛心。」
澤哥兒和細細都是溫府旁支一系的孩子,大的也不過八歲。
偌大的溫氏,誰能想到有這麼荒敗的一日。溫府哭天搶地的那日,她不堪的那日。
寧妍旎閉上眸,還能想起那扶桑刀抽出的聲響。
當年溫府的大人們現在都不在了,若是寧妍旎不管這孩子,那溫府就真的後繼無人了。只是這一管,便是在太子的翼護下,又是欠下了太子人情。
千金易賠,人情難還,更遑論她們現在很多時候都太需要太子相幫了。
如若要還人情,現在的她還能拿什麼去還。
寧妍旎轉眸看著一直握在她手上的東西,那是太子伸手扶她時悄然塞在她手上的,一枚銜珠桃形紅珊瑚耳璫。
那是她的耳璫。
太子是在提醒她。
看著耳璫,她想起那日下午,大約也是這個時辰。她為了溫府的事求到了太子那裡,一向溫厚的太子思忖了很久,跟她說了很多困厄的話語。
她的心就隨著他那些話一點一點地涼沉下去,直至不知不覺月落柳梢。
殿內無人進來點燈,昏暗得只余炯碎的月光,太子的氣息卻出現在了她的頸側。他俯著身,用玉石相叩般的聲音說著,「既是要本宮幫你,皇妹想以什麼來回報。」
他就那般撐著雙臂在她細頸兩側,俯在她身上。
衣裙逐一拂落,黑暗之中,人的其它感官被延大到了極致。他沉沉歡愉,她卻濕著眸撇開臉。
那是她第二次的難堪羞恥,戰慄痛得難耐,她小聲地求著他。
爾後她撐起身子想離開,他伸手就取下了她這枚耳璫。
......
現如今,寧妍旎看著手上這枚耳璫,熱水熏得她面上一片湮波緋色。
寧妍旎定了定,叫阿梔俯首下來和她低聲說了幾句。就將耳璫又收了起來,她示意阿棠:「準備一下,戌時,去東粹宮座山影壁那。」
東粹宮在東宮的北側。
東粹宮的座山影壁是由東宮北值房延出來的山牆直接改建而成。這座山影壁既是擋了院殿內外無關人等的視線,防了旁人窺探。
同時內里的行止和聲音也傳不出去。
現今的太子妃是成國公嫡女,其兄長又是大理寺卿。
聽說是因太子妃脾性一般,先前太子的宋昭訓和沈良媛都被她攆住在東粹宮的院裡。但具體不知緣何,寧妍旎進宮前,這兩位太子妃嬪就不在了。
所以太子才會挑這麼個合適不過的地方。
夜間,已是月明星亮,東粹宮座山影壁後的青磚石路上已有人在。
「太子妃可確認了是明日回宮?」太子換了一身沉色常服,站在影壁處,幾相融於夜色,他正側頭問身旁跟著的宮人。
昨日太子妃便出宮去了皇寺祈福求子,順道小住兩日研聽禪學。這個太子自然知道,只是現在此事需得隱秘,他不放心地再確認下。
宮人手提著盞微明的掐絲花鳥宮燈,聽到太子問話,點頭回答,「是的,太子。太子妃今兒個是不回宮的。」
況且都這個時辰了,總不可能再趕回來了。
太子這才稱心地點了點頭。
宮外都說他與太子妃琴瑟和鳴,東宮的人才知太子妃多善妒,實在悍婦。只是他現在還不到萬無一失的地步,不能和她抓破臉。
他這夜間出行,衛隊兵也未帶,只帶了貼身的宮人,就是怕張揚了出去。
晚涼如水,如此嬌色,值得他在此踱步等著。
半盞茶功夫,看到了緩步而來的纖弱身影,太子濃眉下的眸光倏而一亮。他轉頭對著宮人仔細叮囑,「守住口,把好風。」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今日份更新晚了 ~ 每日爭取晚上十二點前更新 ~ 謝謝小可愛們支持。
第五章
在這夜深時分,太子屏退了旁人,又要他三緘其口。
看著女子纖纖而來,宮人意會。點頭應諾,便將他手中的宮燈打掉,尋了處隱蔽守著。
來人披著件織錦斗篷。
她的步子邁得很小,腳步聲很輕。行走間,壓著裙擺的玉珠禁步徐徐曳曳。
夜風吹過帶著斗篷下擺揚了揚,叫人無端生出了憐惜。
持著兩分穩重,太子佇在那,等了一小會,還是忍不住走了兩步迎上前去。
今日在言德殿,看著她躺在父皇榻上的模樣,他內心也是有些許邪惡念頭在的。
父皇今日的這個把戲,其實他在聽暗線來報的時候就知道了。
不都是男人的那些個念頭,有什麼難猜的。所以他自己不急,他想等,等著寧妍旎的人來跟示弱,求他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