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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容妃現在也不知道寧妍旎下得如何,反正她自己是瞎下的棋子。
容妃隨便捻落了一個白子,便轉眸打量著寧妍旎。
見寧妍旎眼尾和鼻尖還有些紅,容妃那壓不住的好奇就冒了出來,「公主這幾日在宮中,過得可還好?」
容妃剛才坐著轎輦過來時,就眼尖發現,承禧宮這周邊的守衛,比太子妃和皇后那邊的守衛還要多上那麼一兩倍。
那人的狼子野心,用在這裡,可真是讓她驚疑不定。
寧妍旎正蹙眉看著棋盤,容妃這棋藝真是......寧妍旎隨即也捻落了一個黑子,才開口敷衍地回著容妃,「還好。」
還好,容妃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面上仍狀作不經意,「本宮可是關心公主,瞧著公主這眼圈紅紅得,可不似還好呢。」
「這數日一直呆在殿內。今日才踏出殿門,一下子被日光灼了眼,所以眼圈才紅了。」寧妍旎又跟著捻落了一子,「倒是容妃娘娘,看來這數日,皇上有恙,瑄王也仍是待娘娘極好。」
「啪嗒」一聲,容妃捻著的白子激切地落到了棋盤之上,她說話的音調微高了些,「那經世羅剎,本宮命都攥他手上了。現在本宮連皇上一面都見不上,還指望他能待本宮多好。」
「本宮可是還撞見,昨夜他還讓人尋了一個女子過去侍寢。」容妃嘀嘀咕咕著,那頂軟轎經過了她住的曲陽宮,叫她瞧得正著,她還專門讓人悄悄去打聽了下。
只是很快,那頂軟轎又經過了她曲陽宮,被送了出去。
今日一大早,那人就陰沉著臉,讓她帶著棋盤過來了這。容妃心下有些忐忑,她拿眼瞧著寧妍旎的神色,再拿著話試探了下,「本宮可是親眼所見,瑄王他,尋了個女子過去侍寢。」
寧子韞來到承禧宮時,容妃話音剛落。
他冷眼一掃,所有宮人便噤了聲,沒人敢出言行禮。寧子韞往庭院走了兩步,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寧妍旎坐在那,身上裹著的斗篷襯得她的臉更小了些。但是她面上的表情還是能瞧得分明,那應該是一種雲銷雨霽的暗自慶幸。
他看著寧妍旎蹙著的眉微微鬆了下,捻著黑子的細弱指根緊了緊,眸中含著些不敢透出來的欣喜。但是她很謹慎,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讓容妃想往下試探的話哽在了喉間。
她們的對弈很沒意思。
寧子韞掃了一眼棋盤,便見穩紮的黑子和胡亂的白子局勢分明。她們才行了幾次棋,白子就見了頹勢,然而容妃根本不知道,她連思考都懶得思考一下。
但是寧妍旎也沒說破,她耐心地執著黑子,沒有因為容妃棋藝拙劣而顯露出半分的優越和自傲感。
她好像向來便是如此,對她人都是溫柔謙和的良善,除了他。
只有他,沒被她這樣溫軟地對待過。
寧子韞說不出的煩亂,忍不住又唾棄起了自己。他跟自己說了不要過來,不要再想起這張勾人又拒人的臉。
但是事情不知道怎麼發生的,他的腳步就已經邁到了這,目光又忍不住地往她那邊瞧去。
寧子韞抿著唇,臉色凝重地站在那。
容妃老早就瞧見寧子韞來了,現在看著不遠處他這愈來愈駭人的面色,更沒心思下什麼白子黑子的。
容妃兀自強笑了一聲,「哈,公主這棋藝可真是不賴。本宮突然想起還有事,改日再來討教,改日一定來。」
容妃的目光一直望著她後右方,應該是有什麼人來了。寧妍旎察覺到了些不對勁,她執著黑子的手便是一頓。
兩息之間,大步而來的大片陰影就到了跟前,他坐到了容妃讓開的位置上,抬眼看向還滯著的寧妍旎。
殘局被攪,黑白子被收分回了棋盅。寧子韞伸手將白子推給了寧妍旎,語氣平平道著,「與我下一盤。」
容妃哪還敢留下來,她看到寧妍旎將黑子直接擲在棋盤上,一副不願與寧子韞對弈的模樣,容妃就趕緊退了幾步準備離開。
但是出乎她意料地,寧子韞的聲音雖然很漠然,但是卻沒生氣。他竟然對著寧妍旎說著,「與我下一盤,贏了我,我便應承你任何一個條件。」
這近乎是循循善誘的語氣讓容妃幾近毛骨悚然,她轉頭過去瞧寧子韞的神色,被他冷漠的眼神一望,容妃只得帶著自個的宮人趕緊出了承禧宮。
竟然願意應承她任何一個條件,容妃滿腦子都被寧子韞這話驚住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寧子韞的棋藝究竟如何。但是寧子韞讓人來給她棋盤,叫她來與寧妍旎對弈時,寧子韞可沒承諾過什麼給她。
氣死個人,容妃跺了跺腳,她對著身旁的大宮女說著,「明日我們還來承禧宮,以後日日來。」
從寧子韞身上得不到的東西,難不成真得從寧妍旎身上著手,容妃跺著腳,上了轎輦離了承禧宮。
「那我若是輸了呢?」宮人被屏退了下去,院中此時餘下寧妍旎和寧子韞二人。不止容妃,寧妍旎被寧子韞那句話也說得心動了。
但是她不確定,若是她輸了呢。
「贏了我,我便應承你任何一個條件,反之亦然。」寧子韞抿著的唇鬆了些,唇角勾了起來,「若我是你,我便直接應了,橫豎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輸的。」
又是這般惡劣的言語,寧妍旎咬了下唇。她想起上回出宮,在馬車上太子與寧子韞也曾對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