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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何昉棱一人立於洞口之下,轉身祭出長琴,指尖快速的在琴弦之上飛舞,道道光波直衝而出,瞬間將落石擊碎,就連堵住洞口的巨石也被何昉棱擊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何昉棱衣擺飛揚,指尖在琴上彈出了幻影,只見他眉頭緊皺,雙目凌厲,抬手又是重力撥弦,一道淺藍的光芒帶著澎湃的殺氣飛出。
啪!
琴弦斷裂。
那道藍色的內力重重的打在了山石之上,生生的將那厚如山脈山石擊出一條裂縫,隨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山石竟然沿著那條裂縫橫斷開來!
何昉棱胸口猛烈起伏,面色沉冷,手指皮肉裂開,血落在了他的清玉古琴上,他雙手握拳,正要再次進洞救人。
卻見裂開的山縫中,兩個人影飛身而出。
肖祺單手緊抱著林傾白的腰,另一隻手用力的束縛著林傾白的雙手。
林傾白在肖祺的懷中也不掙扎了,只是雙目通紅,虛弱不堪,身上還暴虐著翻湧的法力。
那陣法力太強,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會受到法力的攻擊。
肖祺抱著林傾白,更是受盡了林傾白身上的法力反噬,手中用力的束縛著林傾白。
「快走!」
肖祺啞著聲音喊了一聲,何昉棱回過神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飛出了山洞,肖祺飛的位置高一些,而何昉棱耗盡了力氣,
只能落在山脈之下。
山洞外沒有雪,只有陡峭的山坡。
肖祺帶著林傾白逃出山洞,飛上那陡峭的山坡,到了安全的距離,他下手很重的將林傾白扔在了地上。
林傾白摔在了石頭上,白衣覆地,骨絡撞擊地面發出砰的脆響。
肖祺則倚著大樹,喘了兩口粗氣,抬手在肩膀上點了幾個穴道,閉眼平復著胸口肆虐的靈力。
肖祺雖是能一眼看出來林傾白法力高強,但是以往林傾白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纖瘦模樣,好幾次身處險境,以至於讓肖祺下意識覺得林傾白就該是這般手無縛雞之力。
可是今日,肖祺忽然意識到了,方才林傾白身上爆出的法力強大到若不是他用結界壓制,恨不得能將他給削成殘片。
肖祺這樣想著,待身上的體力恢復後,他直起身子目光沉沉的望著林傾白
經過短暫的爆裂,林傾白身上的內力已經所剩無幾,再也沒有什麼威脅力。
他倚坐在山地上,意識已經逐漸開始清醒,眼睛卻還望著前方的山洞。
那冰山中,他還是可以看見郗安。
身後的山洞搖搖欲墜,不斷的落下巨大的冰晶和石塊。
郗安正從山洞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想要跑到林傾白的身邊來,碎石砸到了他的肩膀上,他顫抖著朝林傾白伸出了手。
「師父,師父…….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師父,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師父……..」
林傾白心都要裂開了。
他單手撐著地,站起身又想進入山洞中,可他身上沒有了內力,飛不過去,只能搖搖晃晃跌跌撞撞跑過去。
山坡陡峭,林傾白走了兩步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的白衣早就沾滿了灰塵,手上被冰牆扎的血肉模糊,林傾白用血手撐著地,固執站起身還要向前走。
肖祺皺了皺眉頭,抬手將他攔住說:「傅公子,生門已經結束,我們驚動了鬼界的人。」
林傾白望著山洞,沒有理他。
他看見郗安就站在那搖搖欲墜的山洞口,紅著眼睛望著他,對他說:「師父,你不是最疼我的嗎…….你為什麼不救我.......」
轟隆一聲。
山洞塌了!
林傾白身子猛的一僵,愣愣的望著山洞,忽然就意識到,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安兒,再也沒有了.......
林傾白的胸口劇烈起伏兩下,紅著眼睛緩緩的蹲下了身子,雙手捂著眼睛,哭了出聲。
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哭的如此的狼狽,如此的痛。
眼淚順著他的掌縫一滴滴的落下,他哭的幾乎無法喘息。
肖祺就站在他身側,俯視著林傾白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沉默了一會,忽而聲音冰冷的說:「傅公子一向清冷自持,我很好奇你在冰洞看見了什麼?到底又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惹得公子此番失態,連自己的生死都顧及不得?」
「......」
「莫不是那個故人?」
肖祺的話語譏諷,毫無善意可言,嘲諷著林傾白的失態和眼淚。
林傾白沒有理他,他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漸漸平復了哭聲,抬起手將臉上的眼淚擦了擦。
這時候涼瑤楚幾人也都趕了過來,出了冰山後莫御羅被涼瑤楚醫治,身體也恢復了體力。
他一跑過來就圍著林傾白,一口一個師尊。
已經是夜色,林傾白臉上的淚痕和紅腫的眼睛看不太清,他啞著聲音對眾人說:「......此次是我之過,拖累了大家。」
「師兄,別說這些話。」何昉棱道。
「是啊,師尊,若是說出錯,誰能有我錯的多,您都從來沒怪過我。」莫御羅也嘿嘿笑著說。
唯獨涼瑤楚看著林傾白,面色沉重,半響她低下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問:「你們還有誰受傷了,我給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