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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店的前台小二是兩個鬼族之人。
一個人化形出了腦袋,一個人化形出了一雙手。
涼瑤楚急的氣喘吁吁走上前問:「你們客棧里可還有空房?!」
化形出腦袋的那個小二正在昏昏欲睡,他的腦袋懸在空中,慢悠悠的抬眼看了涼瑤楚幾人一眼。
一看幾人穿著樸素,沒有穿金戴銀,雖是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但一看就不像有錢人。
這幾日來鬼族的人多了,他們只招呼出手闊綽之人。
於是那小二又緩緩的合上眼,提著嗓音說:「沒有———」
涼瑤楚怒眼一瞪,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匕首插在前台上。
木頭被生生的插進去一個大洞。
那小二渾身一抖,頓時也不困了,望著那個匕首嚇得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
「有沒有?!」
涼瑤楚咬著牙問道。
「有有有有有!!!」
那長了頭的小二立刻跟小雞啄米一樣,對著旁邊的小二說:「快找啊!!!」
旁邊那個只有手的小二,雙手顫抖的在登記冊上面快速的翻找,最後找到了四個房間,雙手將四把鑰匙顫巍巍的捧到了涼瑤楚面前。
莫御羅和玄徹一間房,其他人一人一間,正好。
等到所有事情都處理完,林傾白
被莫御羅攙扶著,剛踏進房間時,猛的噴出了一口血。
鮮血飛濺在地上。
林傾白的身子也如垂柳一般,猛的晃了兩下往下墜,涼瑤楚急忙扶住了他。
莫御羅和玄徹兩個人都嚇的一愣,慌裡慌張的看著那灘血,不知道該怎麼辦。
何昉棱也瞪大了眼睛,再也沒有方才對著肖祺時那番人模狗樣的文雅,半響他憋出了一句髒話:「臥槽!這個臭小子下手這麼狠!!!」
「你以為呢!」涼瑤楚一邊將林傾白扶到床鋪上歇息好,一邊對著何昉棱憤憤道:「不然我方才為什麼想衝上去打死他個狗東西?!你們一個二個還攔著!我當時站在下面可是瞧的清楚,最後那一下要不是他忽然收了力道,那下的可是死手!就算你們說什麼他是救命恩人,那挨了他這一掌內力,仙尊也快把這條命都賠給他!」
涼瑤楚這樣說道,說完看著何昉棱和林傾白兩個人,氣的咬牙切齒。
最後她狠狠的將林傾白床上的被子一摔,憋不住的對林傾白說:「你為什麼不反擊!以你的功力要是出手,最起碼也能給他打一個重傷不起!這才公平!你為什麼要讓著他?他又不是你親人,又不是你徒弟!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讓著他!」
「什麼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的!到他面前他就是你救命恩人了?我才是!我!!!」
涼瑤楚氣的指著自己鼻子對林傾白重聲說:」你哪次的命不是我救的?!我這什麼運氣啊!在凡間要救你,好不容易回到仙界了,還擺脫不了當大夫的命!我是你丫鬟啊!」
涼瑤楚穿著一身紫紗裙,氣的在客棧里團團轉,那裙擺都快要轉成圈了。
房內沒有一個人接她的話茬。
林傾白也疲憊的很,抬手將被子蓋在身上,虛弱的閉上眼,不理涼瑤楚的怒言。
果然涼瑤楚就像是在人間一樣,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每次林傾白生病了,她發一通脾氣,說上幾句,到最後還是刀子嘴豆腐心,該做的一點都沒有落下。
林傾白閉上了眼睛,她就站在床邊給林傾白身上輸送靈力。
那靈力很柔和,進入林傾白體內時清清涼涼的,就像是之前在凡間郗安采來的薄荷草,瞬間就平復了林傾白體內靈力的躁動不安。
身體舒服了一些,林傾白便感覺很疲憊。
房間裡的人都退下了,林傾白也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這一覺睡的時間久,從前一天的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連一頓飯都沒有吃。
第二天早上林傾白是被鬼城中一陣陣的喧鬧之聲吵醒。
那聲音像是迎親時的聲音,有鑼鼓聲嗩吶聲,還有劇烈的鞭炮聲。
與此同時鬼城中眾人絡繹不絕,明明是大清早的時辰,卻像是中午正熱鬧的集市一樣。
林傾白睜開眼睛,揉了揉還有些酸痛的眉角,從床坐了起來,可沒成想他就是這樣一動,床頭上一個藍色的風鈴立刻化身為一隻藍色的鳥,嘰嘰喳喳的說:「公子起來了!!!」
「公子起來了!!!」
「公子起來了!!!」
說著那個通風鳥就這樣一邊叫著,一邊飛出了房間。
林傾白額角一抽,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
果然沒過一分鐘,林傾白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師尊,您起來了嗎?」
林傾白剛剛換完衣服,坐在案幾前恩了一聲。
隨後莫御羅就推開了房門,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對林傾白行了個禮,這才關切的問道:「師尊,你身體好一點了沒有?」
林傾白抬手拿起一盞茶,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恩了一聲。
莫御羅一個人和師尊呆在一起時,還是有點怕他
師尊的。
於是他抬起眼睛輕輕的打量著林傾白的臉色。
林傾白容貌清冷,猶如冷玉,僅僅是睡了一覺,他的臉色比昨天好了許多。
於是莫御羅小心翼翼的問林傾白:「師尊,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您要不要用點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