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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坊嫿立刻插話說道:「越將軍如此深夜路過丘陵,是不是去尋那鬼族公主?」
一提到鬼族公主,這下輪到越輝沉默了。
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臉一個比一個冷,恨不得將地上雪都給凍住。
坊嫿垂下了頭看了一眼,看見越輝手中拿著一個麻袋,從麻袋上面的縫隙中看見了葡萄的顏色。
坊嫿笑著問道:「越將軍,深夜去送葡萄,莫非是公主還不肯理你啊?這都三百年了........」
越輝沉默了一下,冷聲說了一句:「........沒有。」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他沒有給公主送葡萄,還是公主沒有不理他。
只是在越輝說完的時候,抬起眼睛望了閻秋司一眼。
閻秋司一愣,忽然在越輝猶如的寒冰的目光中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
兩個人繼續相視沉默。
坊嫿不知道閻秋司和越輝在凡間經歷了什麼,她只知道閻秋司和越輝是在凡間相識,關係還不錯。
至于越輝和那鬼族公主的事情,她未知半分。
於是她又笑著說道:「越將軍這是犯了什麼錯誤?能讓公主一直氣著,不肯原諒。」
「........」
又是一陣沉默,閻秋司開口說:「時間也不早了,各干各的事情去吧。」
越輝也不願再談這些,便不出一語,對著閻秋司拱了拱手轉過身立刻走了。
閻秋司卻是腳步未動,望著越輝離開的背影。
直到越輝的背影漸遠,他問坊嫿:「越輝經常去鬼族公主那裡嗎?」
閻秋司這麼多年來心思一直放在林傾白的身上,林傾白死了他就守著林傾白,林傾白在修真界出現了,他就開始天天找不到人影。
他只知道越輝當年來找他的時候,是帶著鬼族公主一起來的。
他便一直默認這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
然而今日坊嫿這話一出,閻秋司才聽出來晴公主可能是並沒有原諒越輝。
坊嫿點了點頭,說:「是啊,王上您最近不在族裡,是不知,據說鬼族公主喜歡吃葡萄,越將軍便想給公主尋葡萄來,可是您說我們魔族哪裡來的葡萄?於是越將軍就每隔上四五日前往妖族給公主買葡萄回來,只是每次是怎麼拿過去,又怎麼拿回來,那公主壓根不領情。」
「........」
坊嫿說著說著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覺得這鬼族公主真的好命,若是能有位男子如此待我,我定然會以身相許!」
閻秋司沒有應聲,坊嫿想了想,又自顧自的低聲道:「不過這鬼族公主也是個烈性子啊,也不知道越將軍當年究竟是做了何等錯事,竟然哄了公主三百年都沒有哄好。
閻秋司沉默了一會,問坊嫿道:「背叛…….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坊嫿沒有想到閻秋司會接她的話,愣了一下,說:「背叛........那也要分什麼樣的背叛了。」
閻秋司喉結滾動,低聲說:「........二人相守十二年,只是為了利用她,得到了權位身份,然後殺了她的至親家人。」
閻秋司這句話說的簡單,坊嫿卻是聽得目瞪口呆。
閻秋司卻似真的不知道問題的答案,他轉過頭,一雙深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的望著坊嫿,很認真的求知,問道:「這樣的背叛,嚴重嗎?」
坊嫿嘴巴微張,難以克制的怒聲道:「當然嚴重了!若是我,我定然就不和他好了!」
「.........」
坊嫿的態度轉變的徹底,咬著牙狠狠道:「這樣看來越輝當真不是個東西!無可原諒!公主還肯見越輝,還肯讓越輝哄她三百年,那肯定是真的放不下,但是心中又恨……這樣想著最痛苦的應該是公主啊!」
閻秋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身上的每一寸都繃成弦。
雪落在他的肩頭,將他凌冽的面容映的猶如雕塑一般生冷。
坊嫿見閻秋司半響沒有說話,小心的探著頭喊了兩聲:「王上......王上.......」
閻秋司這才緩緩回過神來,他垂下了眼睛,臉映在陰影之中,聲音低沉的又問了一次:「.........無可原諒嗎?」
他的聲音太沉了,坊嫿沒有聽清,啊了一聲。
閻秋司喉結滾動了一下,說:「走吧。」
「啊.......好。」
-
晴公主的住所在魔族一個偏遠的山上。
三百年前,她和越輝從鬼族逃出
來,居無定所,還要時刻提防著鬼族的追捕。
於是越輝便帶著她來投奔魔族。
閻秋司一看來人是越輝,自然是二話不說答應了,並且將越輝安排在軍營中,當了一個大將軍。
而晴公主她卻是什麼都不要,只是謝過了閻秋司的收留,便帶著一個她在鬼族的貼身丫鬟隨處尋了一處荒廢的木屋,打理了一番二人便住下了。
那裡距離魔族王宮不近,即便是越輝這樣法力高強之人,走到了這裡也需要近一個時辰。
可是越輝卻還是每四五日便會來上一次。
白日軍中事務繁忙,他一般會在晚上前來,也不尋晴公主,也不找人給他開門,只是默默的將一袋新鮮的葡萄放在門口。
就像是今日這般.......
越輝走到了晴公主木屋的院子前,將手中的袋子掛在了木欄杆上。
丫鬟在偏房聽見了動靜,推開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