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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自然是大言不慚的說:「那是自然!我賣的東西都是被佛蘭大師開過光的。」
什麼佛蘭大師不佛蘭大師的,林傾白不關心。
他緊握著這塊玉,又問:「多少錢,我要了。
」
攤主看見林傾白是真的喜歡這塊玉,開口就報了一個高價,說道:「二兩銀子。」
這個價格莫說是買這個低劣的石頭了,就是將他攤位上的石頭都買了都綽綽有餘,林傾白卻沒有還價,說:「好。」
說完他就從衣袋中拿出了二兩銀子,遞給了攤主。
那攤主從未見過這麼痛快的客人,笑得喜笑顏開,又是給林傾白找布套子,又是給林傾白找擦玉的布。
林傾白手中捧著那一塊玉,很小心翼翼的將玉石給包好,像是買了一件珍稀的寶貝一樣,生怕玉石被碰壞了,將其很認真的揣進了衣襟之中。
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了秦安的聲音:「你要把這塊玉石送給誰.......」
林傾白愣住了,轉過頭望向秦安。
也不知道秦安是何時來的,望著林傾白的眼睛泛著紅。
林傾白面對秦安的問話卻語塞了。
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方才只不過是覺得這個玉石很漂亮,他一眼就看中了,很喜歡。
那種喜歡猶如喝下了一口溫暖的茶水,讓他握著玉石的手雖是冰涼,但是心卻是暖和的。
至於給誰,他買來做什麼,他沒有想過。
林傾白嘴巴張了張,面對秦安的這個問題有些無措,他皺著眉頭重複道:「我要給誰.......我.......」
林傾白抬眼看向了秦安。
秦安站在他的身前,比他高了一頭,生的是劍眉星眸,望著林傾白的時候卻眉眼平和。
林傾白忽然就找到他要送的人。
他垂下了眼睫,手探入了衣襟之中,將那個布包拿了出來,手指靈巧的將布包一層層的打開,雙手拿起玉石的絲線,仰著頭望向了秦安。
秦安比他高了許多,他就算是抬起手也無法給秦安帶上。
「低頭。」林傾白說。
秦安就乖乖的在林傾白身前低下了頭,林傾白又將這個玉石掛在了他的脖頸上。
只是這一次秦安卻是覺得這一塊玉石無比的重,要將他的脖子都壓斷了。
他的脖頸上掛著兩塊一樣的玉石。
凡間的那一塊在他的衣服裡面,貼在他的心口,而這一塊又被林傾白掛在了衣服的外面。
兩個一樣的玉石,只是隔著幾分單薄的衣衫。
兩世了,他的師父兩世都將所有最美好的期許,所有的願望都給了秦安。
即便是林傾白已經轉世了,已經失去了曾經所有的記憶,可是林傾白卻還是選擇了這一塊玉石,還是贈與了秦安。
這是第一次,秦安覺得自己不配。
他一生殺戮,無心無情,又是何德何能能讓他師父對他如此這般好,將所有的心血都耗在他的身上。
凡間是如此,仙界是如此,現在林傾白什麼的忘了,卻還是如此。
而後的一路上,秦安都緊握著他師父的手,就算是路過再擁堵的地方,他也不肯再放開他師父的手。
那一天晚上,兩人走的路久了,林傾白回到木屋裡有些累了,他洗漱了之後,便上床歇息了。
等到秦安洗完後,林傾白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林傾白還給秦安留了一盞燭火,房內光線昏暗,秦安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坐下,望著林傾白。
林傾白睡顏平靜,側躺在床的裡面,給秦安讓出了很大的位置,燭火照在他的臉上,將林傾白臉上的一根絨毛都映的清楚,泛著輕柔的光。
秦安垂著眼,望著林傾白的目光無比的專注,似要將林傾白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映在腦中。
就像是林傾白離開他的那三百年,他日日坐在林傾白的棺材前,不分晝夜
,認真入骨。
秦安能夠感覺的到,仙族之人要來了。
他們今日已經找到了牡丹城,下一步就是找到林傾白的住所。
秦安心中不安,以至於他每時每刻都要看見林傾白才能放心。
他已經在木屋的外面放下了結界,一般人闖不進來,林傾白也不能出去。
這一次他又將林傾白給囚禁了起來。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林傾白知道,這一次林傾白甚至不知道他已經被囚禁了。
可即便是如此,秦安還是不能安心。
今日林傾白既然是找到了與當年一樣的玉石,冥冥之中也意味著他封禁記憶的圍牆已經開始鬆動。
秦安怕有朝一日林傾白會想起所有,如今所有的美好都化為幻夢,林傾白會恨他。
秦安又在林傾白的床邊坐到了深夜。
或許是那三百年間養成的習慣,他只要是守著林傾白就不會覺得時間過的慢。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就這樣坐著,好像一眨眼天就亮了,一眨眼天又黑了。
燭火燒乾了,房內的光線瞬間黑了下來。
秦安這才回過神,意識到他在林傾白的身邊又坐了許久。
燭火一滅,夜太黑了,秦安有些望不清林傾白的面容。
於是他掀開了被子,縮進了被窩裡,雙手抱住了林傾白。
林傾白正睡得迷迷糊糊,被秦安這麼一折騰,模糊的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的也抬手抱住了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