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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師父,以後我長大了想要保護師父,若我武功很高,做了大將軍,肯定就可以保護師父了.......
「師父,若是潛州征戰我回不來了,你會想我嗎......」
「師父,我好想你.......」
「師父,行軍的生活枯燥雖然艱難,但是我將師父的模樣都給刻了下來,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看,便覺得我與師父不曾分開過......」
「師父,新年快樂,願新的一年不論發生何事,師父都一直在我身邊........」
「師父,不論發生何事,都要一直在我身邊........」
「一直在我身邊.........」
林傾白的心臟痛的猶如刀絞,腳下猛地一絆,身子搖晃的朝前倒去,一口熱血從他口中噴出,飛濺在台階之上。
「師尊!!!」
「師兄!!!」
身後的人叫喊著衝過來扶住了林傾白的身子,林傾白卻覺得那些聲音都很遠很遠,他望著地上的那攤刺眼的鮮血,耳邊不斷地響起萬事通說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徒弟和那妖族之人原本就是一人呢?他們都是魔皇閻秋司.......」
他們都是魔皇......
他們都是魔皇,閻秋司.......
為什麼要是閻秋司啊……
全天下,是誰都可以!
哪怕只是一個沒有化形的鬼魂都可以!
林傾白都會滿心歡喜,走上前和他相認。
可是為什麼是閻秋司啊……
他殺了他,他恨他啊……
他們之間隔著滔天的仇恨啊......
那些仇恨太深太重,已經不光是林傾白和閻秋司二人的仇恨了,更是仙魔兩族千萬年以來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仇恨。
林傾白緩緩地抬起頭,他看見肖祺已經跑到了樓梯口,望著他時臉上再無半分方
才笑意,眉頭微皺,好似......也在擔心他。
林傾白的手緊捏成拳,嘴角還留著殘血,望著肖祺忽然笑了。
肖祺卻是愣住,那雙黑寂的眼睛一動不動與林傾白對視。
還是那雙林傾白無比熟悉的眼睛......
還是那雙林傾白如避鋒芒,不願在看的眼睛......
他與閻秋司二人,相隔兩世,此時再見,一人高高的立在台階之上,一人狼狽的站在台階之下。
造化弄人啊......
造化弄人啊.......
這十二年來,他們兜兜轉轉,互相欺瞞。
事到如今,不死不休。
如何還能有半分的迴旋。
第66章
林傾白剛回到房間裡, 渾身就軟的似綿綢一般,飄飄軟軟的就要往下落。
何昉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攙扶著他的肩膀將他放到床上,身後的幾人也是一團亂。
誰也沒有想到林傾白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吐了血。
這一番變故來的忽然,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林傾白卻顧不得眾人, 他坐在床上的那一刻, 抬頭看見屋室的大門緩緩地關上。
肖祺站在門外, 眉頭微皺,那雙黑沉的眼睛依舊望著林傾白, 似乎還沉浸在方才林傾白看他的那個眼神中,不明白何意。
隨著大門的關合,肖祺望著林傾白的目光也被一點點的關在了門外,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林傾白側過頭, 閉上了眼睛, 心臟抽痛,腦袋昏沉的什麼都不願意再想了。
「羌縵,我師兄這是怎麼了?」
「你們方才出去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
「羌縵姐姐, 你們是跟別人打架了嗎?為什麼一回來我師尊就吐血了?」
「一般的小毛賊能打過你們師尊嗎?肯定是遇見大的了......」
......
幾個人的聲音圍繞著涼瑤楚。
涼瑤楚哪裡知道林傾白出了什麼事情,她不過就是在畫舫中賞了賞畫的功夫, 林傾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路上, 她什麼都沒問,他也什麼沒說。
「閉嘴,我要號脈。」
涼瑤楚冷著聲音說, 旁邊的詢問聲果然都停了下來, 全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涼瑤楚號脈。
過了一會, 涼瑤楚將手收了回來,淡聲說:「並無大礙,只是他最近沒有休息好,加上本來就沒有魂丹,這才吐了血,不需要用法術醫治,好好休息就行了。」
說完涼瑤楚將林傾白的衣袖整理了一下,站起身朝外走。
其他的人一聽林傾白需要好好休息,都紛紛的跟著涼瑤楚身後走了出去,生怕吵到了林傾白,更是想等著出了房門之後,再好好問問涼瑤楚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門一關,房間裡又只剩下林傾白一人。
這家客棧年頭有些久了,木窗戶總是關不緊,被外面的風吹得吱吱呀呀作響。
林傾白聽得心煩意亂,頭痛欲裂,他緊閉著眼睛,想要揮出一道法力將窗戶關嚴一些。
可是現在他心臟的痛仿佛沿著血液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的每一個骨節都在發痛,痛的如同被一輛大車碾過一般。
莫說是揮出一道法力了,他就是從床上坐起身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上一次這麼痛,是什麼時候?
林傾白閉上眼睛,漫無目的想。
是在凡間之時,他得知郗安出征潛州被雪崩壓在雪下,生死不知,而他遠在千里之外,等待的抓心撓肝,肝膽都似在火上慢慢的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