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將士領了命令轉身走了出去,郗安便又拿起了第二壇酒,倚在座位上,喝了起來。
等到郗安第二壇酒喝完,幾個將士押著一個渾身狼狽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帶著藥箱的老大夫。
徐副將走到了郗安的身前,
對他說:「將軍,這位就是北大營的副將,安遠將軍死後,他就帶著北營殘留的余兵為安遠將軍,昨日就是他們截了我們的糧草,導致越將軍.....」
說道這裡徐副將嗓子忽然啞了,郗安抬起手示意他不必繼續說下去。
郗安單手拿著酒罈子,緩緩的坐起了身子,還未開口說一句話,押在地上的副將忽然就對著郗安破口大罵了起來。
「我呸!狗賊!耍陰招害了我們安遠將軍,你死了定會下地獄!」
身後的徐副將立刻就拔刀向前,卻被郗安攔住了步子。
那副將身材高壯,虎頭厲眼,聲音如雷,一看便是個性格暴烈的猛將,面對郗安的時沒有半分懼意,更多的是恨意與憤怒。
他被幾個人壓著跪在地上,不停的咒罵著郗安,罵著激動的時候,甚至連幾個將士都壓不住他的身子。
他罵的唾沫橫飛,罵郗安不得好死,罵他狼子野心,罵他恩將仇報。
郗安一直都端著酒一言不發,平靜的猶如只是在欣賞一首美妙的樂曲。
唯獨聽見恩將仇報的時候,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聲音低啞的開了口:「我殺了你的主將,你來找我報仇,那你殺了我的副將,這個仇我是不是也該討回來。」
郗安一邊說著,一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
他轉過身問秦大夫:「昨日越輝的傷勢是什麼?」
秦大夫說:「稟將軍,越將軍是經脈盡斷,失血過多。」
「好。」
說完郗安單手撐著案幾,彎下了腰,只見他從案幾下拿出一條鐵棍,那個鐵棍又粗又長,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郗安抬手試了試力道,單手將鐵棍撐在地上,他的身子站得搖搖晃晃,眸中含著醉意的衝著周圍的將士揮了揮手。
那些將士會意鬆開了鉗制著北營副將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只見郗安雙手握緊了鐵棒,衝著副將的上身狠狠的一揮。
鐵棒在空中快速的閃過風聲,繼而一聲沉重的血肉悶響。
那個重如猛虎的副將猛地發出了一聲哀嚎,應聲倒地,痛的漲紅著臉,躺在地上來回的打滾,掙扎的像是一條正在被割腹取髒的魚。
慘叫聲響徹了整個侯府。
瞧見見了血,郗安抬起手揮的一下比一下起勁。
紅月站在林傾白身旁被嚇得臉色發白,她朝後退了兩步,不自覺的喊了一聲:「王爺.......」
林傾白沒有應聲,他目光定定的望著這一幕,手緊握成了拳頭。
他一直都知道郗安殘暴,也聽說過郗安那些折磨懲罰人的手段。
可是當他親眼所見到這一幕時,還是被郗安那雙血氣瀰漫的雙眸給震懾到了。
他看見郗安如同瘋了一樣,朝著地上的人狠狠的揮舞著鐵棍,就像是在砸一塊肉餅一樣。
鐵棍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副將的身上,一聲又一聲發出悶響。
鮮紅的血不斷的飛濺在郗安表情冰冷的臉上,將他眸中的顏色映的越加的血紅。
那個副將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完全聽不見,只有血肉的悶響。
郗安卻依舊在砸。
砸的滿院的血腥味,砸的就連旁邊的侍衛和大夫都嚇得半閉著眼睛,皺緊了眉頭。
林傾白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噁心的厲害,胃裡猛地一陣翻滾,他跌跌撞撞的轉過身扶著一棵樹吐了起來。
紅月沒有反應過來,驚呼了一聲:「王爺,你怎麼了!王爺!!!」
郗安聽見了紅月的聲音,身子一頓,猛地停下了高懸在空中的鐵棍。
他抬起頭看見了遠處樹林中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狠厲血腥的表情忽然
就滯住了,他又低下頭看了看癱在地上,下身爛的像肉醬一樣的人,猛地鬆開了捏著鐵棍的手。
鐵棍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叮噹的落地聲。
郗安垂著頭站在原地,額發垂在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聲音低沉說:「過來看看,他是不是筋脈盡斷.......」
秦大夫慘白著一張臉上前查看,他甚至不用去把脈,甚至不用細看。
哪怕是個不懂醫的人只要看一眼,也知道結果。
秦大夫拱起手,聲音微顫的對郗安說:「稟將軍,此人已經筋脈盡斷,比昨日越將軍更嚴重,他已經活不久了。」
「........好,你去看看王爺。」
秦大夫連忙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朝林傾白的位置走。
周圍的下人也忙著叫人的叫人,去看林傾白的去看林傾白。
一時間郗安身邊的人都走空了。
遠處鬧聲一片,徐副將站在郗安的身後,望見郗安側著頭一直望著湖對岸林傾白的方向。
徐副將小心的問道:「將軍,王爺好像病了,您不去看看嗎?」
郗安這才回過神來,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了腳,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攤開的雙手。
他的手上沾滿了粘膩的血跡,滴滴答答的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