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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又緩緩的停在了林傾白那張清冷秀氣的臉上,冷冷的開口回應著上風的話:「你說的對,確實無用。」
說完蘇博遠也不去多看林傾白臉上的神情,轉過身便走。
正在這時林傾白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博遠。」
蘇博遠的腳步猛地一頓,站在原地,風吹的他衣擺飄飄,沒有回過頭。
林傾白清淡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修仙之人修習法術,是為了行善事,幫助弱小,並非是恃強凌弱,若是你無法提高心境,怕是法術修習再高,也無法踏入仙界。」
「........」
「今日你們修仙學堂將我們慕善學堂牆壁砸壞,我會如實告知修仙學堂的堂長,屆時要如何處置全看堂長之意。」
林傾白的聲音清冷,卻冷的和以往完全不同。
若是之前他的聲音是過溪的泉水,現在便是結了冰的冰凌子。
蘇博遠這才回過頭來,他皺著眉頭望著林傾白,而後目光又停留在秦安的身上,嗓子中發出一聲冷哼,聲音低沉的說:「一群廢物........」
說完蘇博遠便轉過身,揚長而去。
既然他已經走了。其它修仙學堂的孩子自然也跟著他一起走。
待到他們都離開了,慕善學堂的孩子們才憤憤不平的說道:「什麼啊!不就是會一點法術,便說我們是廢物,他也太可惡了!
「修仙學堂中人瞧不起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個蘇博遠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上去,他不就是父母都修仙,自己有點天賦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他怎麼不和仙界的人比?就會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野雞裡面充鳳凰!」
「就是就是!他這種人就像是方才師父所言,心思不善,就算法力高強,人家仙界之人也不要他!唉.......不對,你方才罵誰野雞呢?」
那邊學生們正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慷慨激昂,林傾白卻是輕嘆了一口氣說:「好了,莫要在人後議論是非。」
學生們立刻都噤聲了。
林傾白回過身來望向了秦安,卻見秦安正目光黑沉的望著蘇博遠離開的方向,似在想什麼。
林傾白輕聲喊了一句:「秦安。」
秦安輕挑了一下眉,垂下眼來望著林傾白時眼中的黑沉之氣一下就散了。
林傾白望著他,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欲言又止。
他有些顧及秦安的情緒。
方才蘇博遠雖然說是對所有人都出言不善,但是林傾白還是看得出來,他所說的
字字句句都針對於秦安。
沒有內丹,沒有法力,本來就是修真界之人一大痛處。
慕善學堂的其它孩子都年歲尚小,被說上幾句,發個牢騷也就過去了。
而林傾白和蘇博遠相識多年,這些話聽的也多了,他對修仙也並無興趣,所以未曾掛在心上。
只是秦安還只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
被人如此這樣言辭羞辱,林傾白怕他被戳中了痛處,接受不了。
沒有內丹是事實,不會法力也是事實。
但是痛處一旦被戳中,便會極為傷人。
於是林傾白想著說些什麼安慰安慰他,免得讓他來慕善學堂第一日,便自尊心受挫。
林傾白皺了皺眉頭,想要安慰秦安,卻又不知道這事到底該從何說起。
他猶豫了許久,最後說:「博遠他.......自小就心高氣傲,說話不經大腦,你不要放在心中,其實有沒有內丹並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林傾白難得對秦安一下就說這麼一大長段的話,本意是安慰安慰秦安,秦安卻是垂著眼眸,雙眸一動不動望了林傾白,低聲問道:「........你方才叫他什麼?」
林傾白皺起了眉頭,仰頭望著他。
秦安又問:「你方才叫他什麼?博遠?他不是姓蘇嗎?」
林傾白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人像是完全沒在意蘇博遠罵他廢物的事情,也不介意他被戳中沒有內丹之事,只是一直問林傾白方才叫了蘇博遠什麼。
林傾白說道:「他原名蘇博遠。」
「你叫他博遠?」
「對。」林傾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便如實回答道。
秦安眉心一沉,又問:「你們認識?」
「恩。」
「認識了多久?」
林傾白皺緊了眉頭。
話題進行到這裡已經夠了,若是以前林傾白便不會再回答。
可是今日看見秦安被蘇博遠那樣的說,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不忍再對秦安冷眼相向,便直接回答道:「認識了十幾年。」
周圍的學生也覺得莫名其妙,紛紛望向二人。
邵雲帆湊上前,仰著頭對秦安說:「修仙學堂的蘇博遠的家就住在師父家的對面,怎麼了秦兄?」
秦安的雙眸驟然沉了下來,良久才說了一聲:「........無事,不過隨口一問。」
事情到此鬧劇結束,大家也便繼續開始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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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日落。
學生上完一日的課程紛紛離開,學堂之中只餘下林傾白和秦安兩人。
林傾白在收拾案幾的書籍,秦安就跟在了林傾白的身旁。
他收拾什麼,秦安也收拾什麼。
林傾白彎腰將一本書籍撿了起來,抬眼看向了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