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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傾白便趁著這個時候,猛地將手抽了回來。
他皺著眉頭望著男人,想要斥責這般無理的行為,可是他們兩個都是男人,若是因為握個手就斥責別人,反倒是覺得林傾白小題大做了。
林傾白的嘴巴動了動,望著男人那雙震動的雙眸,最終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
他蹲下身子,白衣垂落在地,將地上的那個玉穗撿了起來,重新遞到了男人的面前,聲音冰冷的說:「公子,你的玉穗掉了,還請你將東西收好。」
男人的目光卻是半分不願從林傾白的臉上挪開,他的手依舊保持著方才拽著林傾白雙手的動作。
林傾白有些不耐,便將玉穗直接塞在他的手中,轉身便走。
可是還沒有走上兩步,男人卻大步的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林傾白的手腕,將林傾白拽的轉過了身。
林傾白皺著眉頭望著他。
男人胸口劇烈的起伏,原本一雙冷冽如劍的雙眸,卻在望著林傾白的時候,滿眼的無措與激動。
「你.......」他的聲音開口便是嘶啞。
林傾白皺緊了眉頭,覺得這個人真的太奇怪,以至於他想要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快一點擺脫他。
男人望著林傾白冷淡的雙眸,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他緩緩的直起身子,握著林傾白雙手的力度卻是半分都沒有松。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顫抖的問:「謝過公子.......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
林傾白淡聲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掛懷。」
說完林傾白便暗自的擰著手掌的力道,想要掙脫男人手中的力道。
男人卻不依不饒,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將林傾白的手腕握得死死的。
「還請公子告知我名字。」
這個男子看著年歲不大,應是不滿二十歲的少年,可是手上的力道倒是真的不小,性格也是固執的很。
眼看著周圍人來人往都在看著他們二人,林傾白拗不過他,嘆了口氣,只能說出自己的名字:「鄙人林傾白。」
男子握著他的手猛地一顫,雙眸緊縮,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
又是過了半響,他嘴巴顫抖著,半是試探的說:「我的名字叫秦安。」
林傾白淡淡的嗯了一聲。
男人的雙眸一直緊緊的望著林傾白的反應,試探的又說:「你可以叫我......安兒。」
林傾白皺了皺眉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哪有一個男人讓一個一面之交的陌生人就叫他的小名的。
秦安的雙眼就這樣細細的觀察著林傾白臉上的表情。
他的眼睛一點點的掃過林傾白臉上的每一分細微的表情,在那一雙他無比熟悉的雙眼中,他十分確定林傾白並未因為安兒這一個名字,而引起一絲一毫的波動。
礙於情面,林傾白還是一如既往一臉淡漠的又恩一聲。
隨後林傾白便看見,秦安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像是遺憾,像是怔然,又像是有那麼些劫後餘生的僥倖。
忽然秦安垂下頭了,低聲笑了起來。
他笑得雙眸泛紅,淡聲的說:「好啊........好.......」
林傾白只覺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好些什麼,又有什麼好的。
他單手掙脫出男人手腕,說:「秦公子,告辭。」
說完林傾白便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向前走。
可誰知秦安就遙遙的跟著林傾白的身後,他的那雙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林傾白,像是要將林傾白的後背都灼出一個窟窿。
林傾白實在是受不住,沒走出多遠便回過身來,轉過頭望向了秦安。
秦安也停住了腳步,一雙黑沉鋒利的眼睛,望著林傾白的時候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銳利。
夜闌街的人聲鼎沸,二人隔著十步之遙,不遠不近的相望著。
而在此時,林傾白的眼前忽然掃過了一片片的光影,他依稀看見在曾經也有人這樣站在他的眼前。
大雪天,一個少年身披鎧甲,立於遠處,隔著飄然而下的飛雪,遙遙的望著他。
他們相隔不遠,卻怎麼都無法靠近彼此。
這個畫面太過模糊,不斷的有重影在其中漂浮。
林傾白什麼都看不清楚,反倒是心口一陣陣的絞痛,像是有一把刀在不斷的割著他的胸口。
這陣痛來的突然,林傾白的身體猶如輕弱的浮柳一般,猛地搖晃了兩下,抬起手緊緊捂住了胸口。
秦安面色一滯,黑沉的眼眸忽然慌了起來,他穿過人流快速的沖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林傾白的手臂。
「怎麼了.......哪裡痛?哪裡痛了?」
秦安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的圍觀,他卻全然顧不上其他,慌的緊緊的握著林傾白的肩膀,像是生怕林傾白馬上就要變成單薄易碎的雪花化了一般。
林傾白眼中的畫面不過是一閃而過。
他閉著眼睛緩神,待心中的那陣疼痛漸漸的消失,他從秦安的雙臂之間緩緩的直起身子。
他不習慣與人接觸,莫說是陌生人了,就算是他的爹娘,他們之間也不過是話語相交。
只見林傾白向前走了兩步,與秦安之間隔開了一定的距離,對秦安說:「謝過秦公子。」
說完林傾白便轉過身要走,而秦安卻沒有放開手,他不依不饒的問著林傾白:「你方才怎麼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可有去醫館裡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