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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一日秦安買畫的時候直接拿出來了一個靈珊瑚。
雖然林傾白不知道靈珊瑚究竟是什麼靈物,但是那日從那些店家的反應之中,林傾白能夠察覺到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靈物。
若是秦安沒有內丹,不會法術, 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秦安卻一點點的晦暗下了臉色,他的雙眸之中盡顯落寞, 對林傾白說:「林公子,我昨日和你說過,我家中有家產之爭, 那靈珊瑚也只不過是我家中之物........」
「........」
「林公子, 若是我當真有法力,我還至於被人砍成這樣嗎?」
秦安說著便動了動包著白布的手,他的身子就作勢倚在床頭, 看起來還當真那一副蒼白無力的模樣。
未等林傾白開口說話, 秦安又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林公子........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為何不信我?」
「.........」
林傾白望著秦安這幅虛弱無力的模樣, 心中是半分都硬不起來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秦安好像確實有些偏見。
畢竟從他見到秦安的第一面, 這個人就奇奇怪怪的。
幾天前, 他將玉穗還給秦安的時候, 秦安奇奇怪怪的抓住了他的手, 而後跟著他一路走回了這裡。
而昨天夜裡,秦安又奇奇怪怪的出現在學堂的門口 ,而後就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夜。
林傾白對旁人一向冷淡,對如此見上兩面的陌生人,一般就連話都說不上兩句。
莫說是讓他進自己的屋子,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而這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說的每句話都能踩中林傾白的弱點,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引的林傾白心軟,知道對待林傾白的時候什麼時候該示弱,什麼時候該強硬。
這般讓林傾白無法拒絕他一步,只能次次對著他妥協。
秦安這些話說的可憐,林傾白就坐在床邊,側過身望了他一會,而後回過頭,睫毛顫了顫說:「.......隨你。」
得到了林傾白的允准,秦安便跟著林傾白的後面大搖大擺的去了學堂。
林傾白還需要提前在講板寫上今日要教書的課程。
所以他們二人去的時間尚早,比原定上課的時間還要早上了半個時辰。
近些日子天氣好,教室就布置在了庭院之中一個長亭之下。
日出的陽光順著長亭的外沿漫了進來,獨獨只有林傾白和秦安二人。
林傾白在講台上寫板書之時,秦安就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單手撐著頭望著林傾白。
陽光正落在林傾白的面龐上,撒在他的白衣上。
只見林傾白抬起手在板上寫字,寬大的白衣袖就那樣落了下來,似輕薄的翅膀那般的縹緲,渾身都發著淡光。
其實如今的林傾白容貌變了,他不是凡間的白序,也不是仙界的清元仙尊。
若是三百年之前,秦安可能真的認不出他是師父。
就像是當年他認不出傅慕是他的師父,也
認不出清元仙尊是他的師父那樣。
可是在這三百年之間,他日日的去看林傾白,時時想想的林傾白,將林傾白的身上的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都想的無比的清晰,深深的烙在他心中。
所以在夜闌街的那一次,他看見林傾白之時,才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師父。
無論林傾白的外在如何的變化,可是他那雙眼睛不會變,他舉手投足間的動作也不會變。
林傾白寫完了板書,回過頭就看見秦安這個大個子正坐在第一排,一雙黑沉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林傾白想要說他,但是經過了昨天那一個晚上,他也懶得說了。
於是他就低下頭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安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沒過一會,快要到上課的時間了,秦安正單手撐著頭看著林傾白,忽然身旁有一個人拽了拽他的衣袖。
秦安回過頭來看見是一個差不多十多歲的小男孩,那個男孩站著還不及秦安坐著高,長的胖胖乎乎的,鼻子上還留著清鼻涕,一吸一吸的,小聲對秦安說:「這是我的位置........」
秦安看了他一眼,從他的手中拽開了衣袖,沒有理他。
那個孩子眼睛紅了紅,又繼續拽了拽秦安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說:「你占了我的位置.......」
秦安回過頭,雙眸中露出凌厲的眼神,對著男孩說了一個字:「不。」
說完便又從男孩的手中扯出了衣袖,轉過頭繼續目不轉睛的望著林傾白。
那個男孩被秦安的目光給嚇到了,嘴巴癟了癟,猛地爆發出了一陣嚎啕大哭:「啊————這是我的位置————師父—————— 」
這一陣震耳欲聾的哭聲來的忽然,秦安卻是無動於衷,繼續望著林傾白。
林傾白寫的板書的手猛地一頓,回過身來看見學堂中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都來了,秦安還是大搖大擺的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絲毫沒有任何想要讓座的意思。
而在他的旁邊,一個小男孩正張著大嘴,哭的厲害,胸口一噎一噎的,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對著林傾白喊著說:「師父——————他欺負我————這是我的位置————嗚嗚嗚嗚嗚嗚————」
林傾白將手中的書本放了下來,面色沉冷的望著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