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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那雲王爺可憐,唉,一個王爺到死了能出殯都不能出。」
「雲王爺人都死了,誰還在意能不能出殯?何況他一個王爺,生來金尊玉貴,有何可憐?你說是吧師兄?」
沒聽見林傾白應聲
,何昉棱又轉頭看向了林傾白,繼續問到:「師兄,你在凡間應該正是叛亂的時候吧,你有沒有遇見過那個王爺和將軍,他們是如何性格的人?」
「........」
「師尊,您怎麼了啊......」牧妍小心翼翼的望著林傾白,後知後覺的說:「您是不是覺得我們太吵了.......」
幾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馬車行進的速度緩緩慢了下來。
玄徹的頭從車簾中探了進來,對林傾白說道:「師尊,您說的位置是不是這裡?我看了一圈,這一條路好像只有這一個府門。」
「到了嗎?」牧妍聞言掀開帘子往外看,卻見馬車停在了一個寬大的府門口。
那個府邸的紅磚高牆,大門有尋常的兩三人之高,一瞧便與京城中那些小門小戶不同。
牧妍感嘆了一聲說:「師尊,你在凡間是什麼身份啊…….住的這麼好…….」
話音說完,她抬起頭看見了大門上那醒目的三個字——雲王府。
牧妍雙目瞬間瞪大,剩下感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脖頸僵硬,滿眼震驚的一點點轉過頭,望向了何昉棱,卻見何昉棱和她一樣,仰著腦袋望著門上的那個牌子驚的合不攏嘴。
林傾白這時睜開了眼睛,默默的走下了車。
玄徹早就站在了車馬前,抬手將他的師尊給扶下了車。
兩個人一起走到王府門前,林傾白輕輕的敲響了大門,等待著下人來開門。
「師叔…….」牧妍坐在車上,低聲的喊了一聲,問:「我沒有看錯吧…….這是什麼府?」
二人面面相覷。
何昉棱嗓子被噎住了,他嘴巴張了張,低聲說:「…….雲王府」
「是方才,那些人口中說的雲王的王府嗎…….」牧妍聲音顫抖的問。
「應該…….可能……是吧……」
牧妍咽了兩口口水,默默的說了一句:「那師尊的家是在雲王府嗎……」
「…….」
何昉棱也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說話了。
車內一片寂靜。
這時候遠處王府的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小丫鬟。
那丫鬟年歲不大,卻生的一雙大眼很是機靈的模樣,手扶著門,很是警惕的望著門外的來人。
也不知道林傾白對小丫鬟說了什麼,小丫鬟緩緩松下了戒備,欠著身子將林傾白和玄徹放了進去。
牧妍和何昉棱生怕被拋下,立刻下了馬車,快步跟著林傾白跑進了王府,卻被那小丫鬟給攔在了門外問道:「你們是和林大人一起的嗎?」
牧妍聽見林大人這個稱呼一愣, 反應過來後立刻說道:「對,我們是林大人的手下。」
牧妍這樣說著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林傾白走進雲王府的時候,她是真的嚇了一跳。
而現在從丫鬟口中得知什麼林大人,那應該師尊來到凡間是當了一個京中大人,和雲王爺相識而已。
這樣想著牧妍心中的忐忑平復了不少。
雲王府的小丫鬟聽見牧妍這樣說,眼睛紅了紅,也將二人放了進去。
小丫鬟同幾人走在一起,走在林傾白的身前為林傾白帶路。
雖是王府,但與從圍牆外看著的繁華相比,府內卻是一片的蕭瑟寂寥。
王府中已經沒有幾人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只看見寥寥幾個下人,院中還有許多泛黃的喪幡沒有取下來,路上積雪也無人打掃,有的甚至都結成了冰。
林傾白走的速度不慢,踩到了冰水差點滑了一下。
小丫鬟一把扶住了林傾白的胳膊,有些歉意
說:「抱歉,林大人,我們王府,最近下人們都散了……無人來打掃,讓大人見笑了…….」
「無礙。」
林傾白聲音輕柔的應道。
小丫鬟的聲音中卻帶上了哭腔,許是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又許是受多了委屈,她對著這幾個素不相識的人說:「自從我們王爺去了之後,所有的人都怕沾上了我王府的晦氣,生怕讓聖上動怒,無人敢來我們王府為王爺祭拜……林大人是我們王爺朝中好友,也是第一個主動到我們王府來的人…….只可惜……只可惜……」
說道這裡小丫鬟眼中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半點都忍不住了,她捂住了眼睛,肩膀顫抖的哭著說:「只可惜我們王爺早已葬入地下,幾位只能前去他的牌位悼念……不能送他最後一程了……」
牧妍見不得女孩子這樣的哭,她扶著小丫鬟的手,手忙腳亂的說:「你別哭啊,你們王爺也不忍心見你如此傷心的……..」
幾人說著話,就這樣一路走到了林傾白的殿室。
小丫鬟摸了一把眼淚,走在前面替幾人打開了大門。
只見林傾白的殿室里全部都換成了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床帳隨風飄揚,在案几上,床頭,衣櫃處都掛上了白花,入眼皆是寒意飄瑟的寂寥。
小丫鬟將他們帶到了殿室正中間的一處排位前,對著幾人說:「我們王爺的喪禮不便大操大辦,排位也入不了皇家園陵,我們只能將排位擺在王爺的寢殿內,委屈幾位在這裡祭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