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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氣急敗壞的看著閻秋司大搖大擺的將林傾白抱走,什麼都做不了。
閻秋司帶著眾兵回到了魔族, 手下的人回軍營的回軍營,回殿室的回殿室, 大多都散了, 只有一些隨身下人跟著閻秋司回到了寢殿中。
閻秋司回魔族的第一件事, 便是將林傾白放到了他寢殿的床上, 而後便命人將魔族最好的藥師傳來。
他自己一身沉重的黑甲血衣還未換,卻是站在床邊, 目不轉睛的望著藥師給林傾白診治。
他信不過仙族的那些人, 也信不過仙族的大夫。
直到魔族的藥師告訴閻秋司, 林傾白確實沒有大礙,閻秋司一直以來吊著的那顆心才沉了下來。
方才在仙族給林傾白熬的藥, 林傾白一勺都沒有喝, 要重新熬藥。
閻秋司不放心其他人給林傾白熬藥, 便命人將草藥拿到了殿室中,他坐在案几旁的火爐前親自給林傾白熬藥。
其他的下人也來來回回的在殿中穿梭。
林傾白的身體不好, 魔族的天氣又多是陰冷無光。
之前閻秋司一個人住在殿中倒是無所謂, 如今林傾白來了, 怕是會適應不了這邊的天氣,閻秋司便命人給殿中多燃上幾個火爐,床上的被子,褥子,乃至案幾前的坐墊也都換上加厚軟綿的。
還有林傾白喜歡吃的水果,喜歡吃的點心,全部都擺了上來。
就連原本深黑的窗簾,閻秋司看看看覺得不好,命坊嫿著人給換成了淺色。
閻秋司記得他的師父不喜歡深色,喜歡淺色。
一時間下人們端餐盤的端餐盤,抬箱子的抬箱子。
原本閻秋司一個人沉冷空蕩的殿室,因為林傾白的到來而整理的溫暖明亮,有了幾分人氣。
坊嫿走到閻秋司身旁,手裡拿著一本碩長的摺子,一攤開嘩嘩啦啦的都落在了地上。
坊嫿對著摺子上的事宜,一條條的給閻秋司匯報情況。
「王上,妖族的山莓果已經命人買來了,分成了兩份,一份晾曬成果脯,一份保存在冰窖可給仙尊新鮮食用。」
「恩。」
閻秋司的手中拿著木勺,動作熟練的攪合著正熬著的砂鍋湯藥,應了一聲。
「王上,鬼族的劉山糕我已經尋人買來了,一次買了三盒,已經放於案几上。」
「恩。」
「王上,巫族的水坊茶還在路上,大概還需要兩日才能來。」
「恩。」
坊嫿對著單子,一條條念著上面的東西,閻秋司時不時的點頭,目光望著湯藥處,瞧著是漫不經心的在想自己的事情。
只是這單子上的每一條都是閻秋司親手寫下的。
在林傾白被他殺了的三百年裡,他總是守在林傾白的身前,沒什麼事情,便想一些他和他師父相處的回憶。
回想的多了,就連當時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也全部都想了起來。
林傾白性子內斂,喜惡不顯於色,很難捉摸。
於是閻秋司便將林傾白的口味,喜好,甚至是在某天某日,林傾白多嘗了哪一口茶,多吃了哪一道菜都記了下來。
炭火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熬煮
的湯藥冒出了縷縷白煙。
藥熬好了,閻秋司便拿起了一旁的餐碗,一勺一勺的將湯藥舀到了碗裡。
正在這時,忽然有下人道:「仙尊醒了!」
「王上,仙尊醒了!」
閻秋司一聽,握著湯勺的手一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湯勺,端著湯碗想要快步走上前,可是卻走出兩步之後,忽然又頓住了腳。
他垂下頭望著自己緊握著湯碗的手。
正如林傾白所言,他的掌心被湯碗燙的通紅。
他覺得應該將湯碗放到案几上,可是案几上早已擺滿了他為林傾白準備的點心蔬果,就連一個湯碗都放不下去了
閻秋司有些心急,也顧不得其他,他隨手將案几上的那些東西都扒拉了扒拉,露出了一塊小空位,順手將湯碗放到了案几上。
林傾白方才吸入了迷藥,現在迷藥還並未完全散去,腦中昏沉,他艱難的睜開眼睛,被外界的光線刺的皺緊了眉頭。
「師父.......」
「師父........」
熟悉的聲音在林傾白的耳邊迴蕩,林傾白睫毛顫抖,緩了緩神,眼睛才漸漸適應了外界的光。
一入眼便是閻秋司那張英俊的臉。
閻秋司距離他很近,俯身他的床邊,看見林傾白睜眼之後,眼睛也隨著亮了起來,抬起手溫柔的碰了碰林傾白的臉頰,又低聲喊了一句:「師父。」
林傾白有些愣神,望了閻秋司片刻,目光繞過閻秋司望向了他的身後。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兩下,手撐著床邊,艱難的想要坐起身,閻秋司便抬手扶住了林傾白的身子。
林傾白的身體柔軟,由著閻秋司的力道坐了起來,掃視了一圈。
最後目光又定在了閻秋司的臉上,眼神凌厲,壓著聲音問他:「我在哪裡.......」
閻秋司眼中的亮光一下就凝固了,半響他還是佯做無事的笑了笑,對林傾白說:「師父,這裡是魔族。」
啪!
一聲刺響。
殿中正在來回忙活的下人全部都頓住了腳,目光震驚的望向了他們王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