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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視了肖祺雙眸中要將他殺死的暴怒,而是將通靈枝塞到了肖祺正好懸空的手中,隨後讓開了身子,鬼魂便很主動的飄到了肖祺的身前,將頭抵上了肖祺手中的通靈枝。
通靈枝的頭尾處猛地泛起一束綠光。
鬼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只見幾束綠光猶如藤蔓一般,從鬼魂的頭部冒出,纏繞著通靈芝,一點點的進入肖祺的手掌中。
綠光越來越亮,越走越快。
肖祺的雙眸猛地一震,繼而眼中的怒火驟然消失,雙眸漸漸的閉了起來。
此時他已經到了鬼魂的神識中,經歷著鬼魂曾經經歷過得事情,聽著鬼魂想要和他說的話。
其他的人看不見他們兩個在交流什麼,只能看見肖祺一點點的皺起眉頭,握著通靈枝的手竟然開始隱隱顫抖。
一直到過了一刻鐘之後,肖祺猛地睜開了眼睛,渾身的法力向外驟然爆開,竟然生生的掙脫了林傾白點的定身穴。
赤紅的光芒的猛地一閃,站在他身旁的林傾白只覺得一陣烈風吹過,飛沙猛地捲起,所有人都抬手遮住了眼睛,擋住風沙。
而肖祺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劇烈衝擊,身子朝前猛地一撲,半跪在地上,單手撐著地,胸口起伏著一下又一下的喘息,額角也冒出了冷汗。
大家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肖祺看見了什麼。
為什麼僅僅是看了鬼魂的意識,竟然會有如此的反應?
要知道在他們與肖祺相遇的這些日子中,肖祺哪怕是身處險境之中,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可他不會。
而現在,他到底在神識中看見了什麼,竟然會生生的掙脫了林傾白給他定下的定身穴,震驚到如此的地步。
此時鬼魂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眸雖是沒有瞳孔,但是也含著數不盡的痛意,他垂下眼望著伏在他身前的肖祺,向後退了一步,彎下腰想要扶起肖祺,可是雙手卻在觸碰在肖祺的肩膀的時候,猛地穿身而過。
他一愣,低下頭目光緩頓的望著自己虛無縹緲的雙手,忽然有些無措。
他現在就像是霧一般。
什麼都觸碰不到,什麼都話都說不了.......
想要表達,想要說話,卻還需要別人將通靈枝指在他的腦袋上。
最後鬼魂雙手垂在身側,竟然是單膝曲起跪在了肖祺的身前,做出了拱手行禮姿勢。
這個姿勢通常是請求人幫助是的敬意,也是將士向上級行禮的禮節。
眾人都覺得是鬼魂這番動作是第一種情況,對此沒有多想,反而將目光都聚集在了肖祺的身上。
肖祺閉上了眼睛,半響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只見他緩緩地站起身子,望著跪在他身前的人,聲音低啞的說:「起來。」
鬼魂便站起了身子,一雙冷峻如山的眼眸直視著肖祺。
肖祺手中緊握著那根通靈枝,舉到他的面前問:「你想要她看見?」
鬼魂點了點頭。
肖祺又問:「如果她不原諒呢?」
鬼魂雙眸恍惚了一下,但只是瞬間,他便卻依舊定定的望著肖祺,目光固執的一動不動。
肖祺知道了他的答案,抬手習慣性的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手卻猛地落空。
肖祺頓了一下,卻還是佯做一如往常,拍了拍空氣了兩下,說:「我知道了。」
鬼魂從肖祺的身前讓開了身子,肖祺這次再無阻攔的打開了結界。
只見紅光一線,結界的薄膜處出現了短暫的消失,幾人都依次走進了結界之中。
而那個鬼魂卻只是站在結界之外,望著他們走進去,一動不動。
肖祺從林傾白點穴中掙扎開之後,出人意料的沒有計較林傾白點了穴之事,也可能是沒有心思去計較了。
他的面容比方才更加的冷了,像是覆上一層冰霜。
哪怕是眾人都很好奇肖祺在通靈的時候都看見了什麼,卻也沒有人敢上前問他一句。
「他不進來嗎?」
莫御羅站的位置距離肖祺稍微遠了一些,沒有看見肖祺臉上冷如冰霜的表情,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他不進來。」肖祺道。
「為什麼?」
肖祺猛地頓住了腳步,身上的寒意似乎又重了幾層,林傾白站在他身旁,立刻警惕了起來,目光緊盯著他的側顏,謹防他又做出什麼忽然傷人的事情來。
肖祺卻只是回過頭,雙眸黑沉的望著莫御羅。
莫御羅的歲數其實比肖祺小不了多少,可是兩個人對視之間,莫御羅卻還像是個孩子一般,他一望見肖祺生厲的眼眸時,頓時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多說話
了。
令人沒想到的時,肖祺卻回應莫御羅了,他聲音很沉說:」他是鬼魂,進結界之內會魂飛魄散。」
莫御羅垂下頭,說了一聲好,就跟在林傾白身後不說話了。
肖祺又看了林傾白一眼,隨後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當幾人走進庭院的時候,公主就已經望見了。
她從窗邊一點點的坐直了身子,沒有叫人,只是微皺起眉頭目不轉睛的望著來者。
林傾白想了一下,對身後的人說:「羌縵和我一起去庭院中,其餘的人都站在這裡,不許入內。」
何昉棱也想要跟上前,剛喊一聲師兄就被林傾白的厲眼一掃給打了回來,也腳步一頓,轉而佯做瀟灑的抬頭賞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