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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秋司抬眼望去,卻是在望見那人的容貌之時,渾身巨震,雙目猛縮。
而後那人便狠狠抬起一掌,擊向了閻秋司的心口。
那一道法力強大,閻秋司猝不及防,身子一震,從空中快速墜落,重摔在地上。
「王上!!!」
「王上!!!」
魔族眾人沖向了閻秋司,叫喊聲不絕於耳。
林傾白坐在籠中,眉頭輕皺,在這片尖叫聲中睜開了眼睛。
當真如悉連谷所言,他如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算是沒有閻秋司鎖住他的法力,他也是頭腦昏沉,全身無力,連抬起眼皮都無比的艱難。
眼前儘是白光,林傾白頭痛欲裂,許久才緩過神,發現自己坐在籠中,懸於半空中。
他睫毛顫了顫,垂眸望去,看見了閻秋司。
閻秋司似被人重擊,半跪在廢墟之中,一身的狼狽,周圍的人還未跑上前,又紛紛的頓住腳,被閻秋司身上泛出的殺氣逼的不敢上前。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立於廢墟之上,身上早已被燒的不成樣子,衣服碎爛,一身的血痕,身後的翅膀羽毛盡毀,還燃著火焰,目光卻遙遙的望著高空中的一片虛空。
林傾白看見閻秋司翅膀慘烈的傷痕,心中猛的一顫。
他記得悉連谷曾經說過,閻秋司的翅膀是有痛覺的。
現在他的翅膀被燒成如此,該有多痛啊.......
據說當年他死在閻秋司刀下的那一次,閻秋司替他擋下了天雷,也是翅膀燃火,燒的羽翅開裂。
那時是不是也是如現在這般.......
肯定很痛.......
肯定很痛.......
林傾白心疼的紅了眼睛,垂在身側的指尖顫了顫,卻重如千斤,連動一下都無比的艱難,只能目光定定的望著地上的那個人。
不知道閻秋司痛不痛,到底有多痛,可是閻秋司卻是咬著牙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黑沉的眼睛望著虛空。
此時,一青衣白紗的人影在空中浮現出來。
那女子生的柳葉彎眉,容貌美麗,瞧著不算年長,卻讓魔族所有人都震動了。
「這.......不是.......」
「樊鏡王后.......」
「我應是看錯了吧.......怎麼可能!!!」
「王后.
......當年不是被王上給........」
魔族之人望著高空的那個女人,都猶如做夢一般。
在他們的印象中,當年的樊鏡王后穿戴華麗,多為深色的衣裙,法器乃是一記蛇形彎刀,刀上帶著劇毒,劃破皮膚便會受盡折磨而死。
絕非像現在一般,一身的青衣,手執長劍,面色寡淡,仙意清風,在空中飄然而起。
最關鍵的是,樊鏡皇后已經死了!
外族人或許不知真相,但是魔族那些年長的人卻都目睹過當年。
當年魔族正值改朝換代之際,閻秋司作為老魔皇最小的皇子,法力高強,為人狠厲,乃是御兵的好手,少年時便帶兵出去征戰,為魔族開疆擴土。
他雖是喜怒無常,性格殘暴,但是對於魔族卻是忠心。
雖然閻秋司不是老魔皇最喜歡的皇子,但是耐不住他有本事。
魔族所有人都以為,等到老魔皇仙逝,這皇位定然是閻秋司的。
然而那一日,閻秋司征戰大捷,帶兵回宮,慶功宴上卻突發宮變。
老魔皇親兵將宮門團團全部圍住,起兵刺殺閻秋司。
老魔皇是怕閻秋司功高蓋主,而其他的皇子則是妒恨閻秋司如此年少便法力高強,在軍中地位深厚。
那一日,正殿大門緊閉,無人能夠進出。
只聽門內廝殺叫嚷聲不斷,沖天的法力幾乎快要將魔族大殿震碎,整個魔族都皆有所感。
後來,叫嚷聲漸漸熄滅,粘稠的血液從門縫溢了出來。
大門打開之時,閻秋司浴血走了出來,身後是滿屋殘肢斷臂,血霧瀰漫,猶如屠宰場。
老魔皇死在了王位上,雙眸爆出,脖頸被人直接割斷,成垂直曲折。
其他的皇子也是人首分離,無一生還。
而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閻秋司的養母,從小將他養到大的母后——樊鏡王后,也死了。
她的死相極慘,手腳斷裂,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後來眾人才知,當年那場宮變,是樊鏡王后將閻秋司引入了宮殿,是樊鏡王后將支走了閻秋司的親兵將士。
她,也想讓閻秋司死。
不知緣由,卻也想讓閻秋司死。
那一日之後,宮中所有皇族都死了,原本就暴戾無常的閻秋司變得更加無情殘暴。
他理所應當的踩著至親的血登上了王位。
至於那些人的屍體破損太過嚴重,胳膊和手臂全部分不清誰是誰的,就連老魔皇都因屍體殘破,無法落入棺材,於是閻秋司下令,一股腦全扔了餵魔物。
只有樊鏡王后的屍體,他留了一點情,扔到了亂墳崗。
當年,魔族眾人是親眼看見王后斷裂的屍體。
可是現在........
為何會出現一個和王后一模一樣的人?
悉連谷的出現令整個仙魔兩族各為震驚。
仙族那邊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師叔.......師姑,怎麼來了......」
「師叔,你不是說師姑身體有恙,無法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