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林傾白讓涼瑤楚跟著的原因很簡單,公主如今一個女子在閨房中,他們一堆男人貿然前往自然是不妥的,也生怕將人給嚇著了。
而帶著涼瑤楚前往,女子和女子之間更容易放下戒備之心,也更好交流。
於是三個人一同走向了公主的宮殿中,一直走到了公主的窗前。
公主單手撐著窗台,望著他們幾個不速之客,並不驚慌,開口問道:」你們是何人?」
涼瑤楚向公主行禮,拱手道:「公主,鄙人羌縵,這位是傅慕,這位是肖祺,我們今日有重要之事找公主,未等通報就進入了公主的宮殿,還望公主見諒。」
公主仰著頭,杏眸緩緩掃過每一個人。
即便是殿室中進了陌生的人,她也沒有一絲的驚慌,恩了一聲,說:「然後呢?」
涼瑤楚一向是個有話直說的直脾氣,可是這次她是第一次見的鬼族公主。
能否和鬼族公主搞好關係,關係到他們能不能從公主這裡得到鬼火山的線索。
於是她難得認真的思索下一句話該如何的說,這個時候肖祺直接將手中的通靈枝遞到了公主的身前,乾脆直接道:「握住它。」
公主垂眸望著那根枝丫,手指輕輕地點著窗沿,她望了一會,抬起眼睛望著肖祺。
本該靈氣流動的雙眼,此時卻波瀾不動的猶如一灘死水。
她淡聲問:」這是什麼?」
肖祺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說:「握住它,可以讓你看見你最想看見的人。」
公主的身子忽而頓了一下,隨後她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仰頭望著肖祺說:「你知道我想看見什麼嗎?」
肖祺卻對她說:「我知道。」
肖祺的目光太篤定了,公主望著他深黑的眼睛時恍惚了一下,繼而又笑了笑。
她笑起來很好看,卻像是鏡花水月一般,美雖美,但笑意不入眼,總覺得比哭更悲傷。
公主望著那根通靈枝,沒怎麼再猶豫,就直接用手握住了通靈枝,閉上了眼睛。
通靈枝上的綠光又起,順著枝幹蔓延纏繞,一直通到了公主的手掌中。
公主也看見了通靈枝中的景象,瞬間臉上笑意全無,手猛地用力的握住了通靈枝,就像是害怕有人將它搶走一般,用力的骨節發白,手腕顫抖。
過了許久,通靈枝上的光漸漸的淡了,一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公主卻久久的沒有睜開眼睛。
「公主......」涼瑤楚輕聲的喚了她一句。
公主這才如夢初醒般睜開了眼睛,卻依舊垂眼望著肖祺手中的通靈枝,她沉默了很久,忽然紅著眼睛笑了,抬起頭一雙含笑的淚眼望著肖祺說:「肖公子,這對我而言並不是好的回憶.......」
「........」
公主又問:「......他在哪?」
肖祺朝遠處鬼魂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
公
主順著肖祺手指的位置望去,看見一個人遙遙的站在遠處。
其實他甚至不能稱之為是人,不過是在她們鬼族裡最低級的一個鬼魂,連實體都沒有。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身姿挺立,眉眼俊烈,望著她時像是身後依舊站著千軍萬馬,而他還是那個穿著一身戰甲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公主只是望了兩眼,就垂下了眼睛,抬手輕輕地拭掉了眼角的淚,說:「勞煩你告訴他,我現在很好,無需他記掛。」
肖祺皺起了眉頭,說:「他當時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公主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笑著說:「誰沒有身不由己呢.......」
「.......」
「我明白他的身不由己,只是從一開始就以背叛為目的接近,不論過程如何,不論結果如何,註定就是錯的。」
公主說完這句話,緩緩抬起眼睛望向了肖祺,輕聲的問道:「我說的對嗎,肖公子?」
公主的這句淡入縹緲的話卻猶如投入湖中的一個巨石,驟然引起了波濤巨浪。
肖祺一愣,連林傾白都瞳孔緊縮,嗓間乾澀,愣住了。
是啊。
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不由己,不管是多麼的身不由己,欺騙就是欺騙,背叛就是背叛。
一開始就以背叛為目的接近,不論過程如何,不論結果如何,註定就是錯的......
全部都是錯的......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捏緊了衣袖。
公主的這番話分明不是在說他,可是卻讓他深入其境,似字字發自於他的肺腑,以至於他渾身冰涼,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
肖祺卻沒有回答公主的問話,而是忽然轉身就走了。
他走的步子很快,甚至連公主手中的通靈枝都沒有拿。
風吹得他衣擺輕動,何昉棱幾人一看他走了,立刻走到他身前,不知是問了些什麼,而他卻置之不理,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高大的身影漸漸的掩入了黑暗中。
肖祺的性格一向就是如此,來就是來,去就是去,從來不給人任何迴旋的餘地。
林傾白習慣了,涼瑤楚也習慣了。
他走了正好,林傾白不需要再避諱什麼。
於是林傾白定了定神,直接問公主:「公主,傅某還有一事請教。」
「說吧。」
「公主可知道鬼族的鬼火山,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