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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皺起眉頭,大步走上前,蹲在了林傾白的身前,抓住林傾白冰涼的手,問道:「師父,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林傾白的手捂著胸口,一抬起眼就看見了秦安擔憂的眼眸。
他艱難的滾動了兩下喉嚨,將嗓子間的咳意壓下了下去,聲音低啞的說:「無事.......咳咳咳咳........」
林傾白兩句話還沒有說完,又開始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他咳嗽的眼睛通紅,睫毛隨著眼睛輕輕的顫抖,好似蝴蝶的翅膀那般。
秦安坐在林傾白的身側,手上的力度不輕不重的給林傾白拍背,心中被林傾白的咳嗽聲激的陣陣波瀾。
他皺緊了眉頭,另一隻手拂過林傾白的胸口,給他順著著氣。
林傾白只穿著內衫,衣領開的有些低,低垂著頭,露出了光潔纖細的後脖頸,皮膚細嫩的猶如玉石那般。
直到林傾白的咳嗽聲漸漸緩和下來,秦安才停住了輕拍著林傾白後背的動作,轉而回過身動作流利的從桌子上的茶壺中倒出茶水,然而再一試溫度,卻是冰涼。
秦安手指上閃出一道黑光,手中的茶水瞬間變得滾燙,他端著水轉過身,將茶杯遞到了林傾白的嘴邊。
林傾白喝了熱水,動作一頓,輕聲的問道:「.......怎麼有熱水?」
秦安面不改色的說道:「我一倒水就有是熱水了,應是小二提前準備的,師父放心喝吧。」
林傾白難受的腦子裡昏昏沉沉,也沒去細想這些事情,便就這秦安的手小口的喝了兩口水。
那茶壺中水的溫度適中,也不知道是泡了什麼茶,嘗起來味道清爽,將林傾白胸口的咳意全部都緩了下來。
林傾白問:「這是什麼茶?」
秦安一手輕輕的順著林傾白的心口,說道:「師父這是蠻山茶。」
「蠻山茶......沒聽說過........」林傾白搖了搖頭,又淡聲的說道:「為何我嘗著有些熟悉.......」
秦安喉結滾動了兩下,說:「.......師父,不過就是普通的茶,味道都差不多罷了。」
林傾白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應是如此.......」
這一番折騰下來,林傾白便有些乏了,身子也越發的虛軟無力。
他的手輕輕的推了推秦安餵他喝水的手,秦安便知道他的是何意,立刻將手中的茶盞拿開,俯下身子扶著林傾白的腰,動作輕柔的讓他的師父躺倒床上休息。
林傾白一躺下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輕輕的吸了一口冷氣。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秦安的手就覆在了他鼓脹冰涼的胃部輕輕的按揉。
秦安的手很暖和,一摸到林傾白的身上時瞬間將他胃部的那一塊寒冰給暖化了。
林傾白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望向
了秦安。
他覺得很奇怪。
他與秦安認識時間並不長,可是他卻不抗拒秦安的觸摸。
並且他發現秦安格外了解他的身體。
他皺一下眉頭,秦安就知道他是不是咳嗽了,胃脹了,是不是想吐,是不是肚子難受.......
窗外的蟲鳴聲時高時低,在寂寥的夜中卻像是美妙的樂聲。
林傾白的目光專注的望著秦安,在燭光之下秦安的臉上稜角分明,凜冽的眉眼卻是靜靜的望著他,裡面映的全都是他的面容,裝的滿滿的。
在那一剎那,林傾白的心猛的一顫。
秦安察覺到林傾白的異樣,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俯下了身子關切的問林傾白:「師父,怎麼了?」
林傾白的嗓子有些啞,問道:「為何.......」
林傾白的聲音太輕太柔了,猶如霧一般散在空中。
秦安沒有聽清,又是湊近了一些,問:「師父,你說什麼?」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兩下,稍稍提高了音調,低聲說:「為何你會如此了解我........」
秦安一愣。
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便將臉上所有的表情全部都掩蓋在他的笑意之下,只見他嘴角勾起,眼中閃爍著澄澈的光,對林傾白說:「因為我關心師父,若是用了心,自然什麼都了解。」
秦安這一番話說的直白,林傾白的耳根漸漸的泛起了薄紅色,望著秦安的目光卻是越發的柔和了起來。
他沒有再應聲,而是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秦安覆在他身體上的溫度,漸漸的睡了過去。
秦安坐在床邊,望著林傾白漸漸平靜溫和的睡顏,手上的動作卻未停分毫,依舊在暖著林傾白的胃部,不然晚上林傾白定然還會難受。
當年他在凡間伺候了林傾白那麼多年,早已經將林傾白的身體給摸熟了。
林傾白方才的咳嗽病因是在於路程顛簸他的胃不舒服,躺下的時候陣陣的反胃感會激起胸口的嗆咳,而秦安準備的茶水就是在凡間時林傾白最喜歡喝的蠻山茶。
那時林傾白是王爺,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若是吃的不好,胃腹有佯,只要是喝下蠻山茶就能好了大半。
可是方才林傾白最後的那句問話,卻並未讓秦安心中安定,而是將秦安心中所有的恐懼全部都勾起來了。
他覺得蠻山茶熟悉.......
那一夜,秦安在林傾白的床邊坐了一夜。
月光從窗外探入,落在了秦安稜角凌冽的臉龐上,他的眼眸很亮,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