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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族的將士饒是經過再多的沙場,望見眼前著密密麻麻的魔物,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魔族的魔物他們只是聽說過種類繁多,兇殘狠厲,如今親眼所見,卻從未想到會是如此的可怖,像是深淵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像是這世上最惡最恐怖的存在,完全不該存活於世。
有些魔物體型龐大到頂入了天際,像是只要呼吸一口,就可以將城門吹塌,江河吞沒。
莫說是這些將士,林傾白也從未見過如此可怖龐大的魔物。
即便是他十三年前曾深入魔族腹地,將魔族的魔物殺的所剩無幾,並將魔皇閻秋司斬殺在斷魂崖。
但是林傾白心中很清楚。
當年那一戰,他勝之不武。
是他欺負閻秋司年少,未滿一千六百歲,連一個屬於自己的魔器都沒有拿到,只能拿一個尋常的魔族刀劍死守著魔族,即便是被飛箭射的渾身是傷,還是一次又一次衝上前與林傾白拼命。
是他欺負魔族無人可戰,整個魔族近七成的戰力,全部都在斷魂崖之下冬眠,閻秋司身旁無人輔佐,修為也沒有達到頂峰,身後只有那些法力低弱的低階魔物。
就連現在帶領著魔物的四個人魔,當時都在斷魂崖之下。
是他林傾白,去欺負一個比他小了一千多歲的孩子,自然是打得孩子毫無還手之力。
而現在他們的眼前所見,才是魔族真正的戰力,是魔皇閻秋司手下的戰力。
更是足以吞沒整個仙界的戰力......
正在這時,空中忽然吹過一道凌然的風聲。
只見上空盤旋而過一隻大鵬鳥。
那鵬鳥雙翅遮天蔽日,由遠處山脈而來,飛過望不盡頭的江河山川,掠過萬千黑壓壓的魔物與魔兵,只是兩個揮翅就飛到了仙臨門前,直衝林傾白這邊而來。
在所有仙族將士都嚴整待發,所有魔物立於仙臨門之時,閻秋司終於來了.......
他還是如林傾白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般,乘坐著大鵬鳥之上,姍姍來遲。
林傾白仰頭遙遙望向飛懸在空中的大鵬鳥,也望見了閻秋司。
一切仿佛都和十三年前一樣,卻又
不一樣了。
十三年前,林傾白第一次見閻秋司時,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豎著高發冠,穿著淡藍衣袍,風吹開了他的發,露出了他清秀俊朗的臉頰。
那時他就像是來遊玩的閒散公子一般,單腳垂在大鵬鳥羽側輕輕的盪,衣袍卷卷,眼底帶笑的望著林傾白。
那雙眼眸黝黑明亮,笑著望人的時候似含著無盡的善意與單純,猶如不諳世事的翩翩少年郎。
而現在僅僅是過了十三年,過了凡間的一生,閻秋司看著成熟了許多,不像是個少年了,更像是個男人。
他身著一身黑色的戰袍,正站在鵬鳥的身軀之上,眉眼沉冷,死寂一般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
風吹起閻秋司的衣角。
他輕輕地抬手,霎那間那漫天地之間的魔物紛紛頓首,停下嘶吼,哪怕是再龐大兇殘的魔物也在閻秋司的身下低下頭顱,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天地之間,在這一刻仿佛他就是造物者,只需要抬手揮動,就可以使天地崩裂。
這個場景不僅令所有仙界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更令林傾白感覺陌生極了。
他其實早就知道郗安就是閻秋司,甚至用了很久很久去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時到今日,他再次看見了閻秋司,還是覺得陌生。
陌生到不敢置信的地步。
凡間的郗安雖然是生的眉目凌厲,但是身上沒有魔氣,倒還顯得有那麼幾分平和,尤其是望著林傾白的時候,更是不同於尋常的溫暖親和。
而現在的閻秋司魔氣附體,煞氣更濃,望著林傾白的時候,雙眸中只有冰冷和恨意。
林傾白身上陣陣發冷。
他無法想像這個人就是十三年前在莫山寺門口一步步跟在他身後的孩子,不敢相信這是在十二年中,日日守著他的徒弟。
更不敢想像在凡間時郗安望著林傾白時無所防備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全是假的。
他們二人朝夕相處十幾年。
如今卻只剩下陌生......
只見閻秋司立於鵬鳥之上,未說一語,只是抬起了手,乾脆利落的朝前一揮。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魔物張開血盆大口,吼叫著,朝著林傾白眾人沖了過來。
大地震盪,塵土飛揚。
仙族眾人提劍而上,雙方戰作一團。
閻秋司站在鵬鳥之上,目光如獵鷹一般緊盯著林傾白。
他緩緩的抬起手,手中之中凝出了一把血紅的細長劍,反手將那把長劍緊握在手中,抬腳直衝林傾白飛掠而來。
紅光閃過。
林傾白抬手凝出羽熾,弓柄上前擋住了閻秋司的重重一擊。
閻秋司飛身而起又是重重一劍,直劈林傾白的心口,林傾白抬手一揮,一道殺光閃過,直衝閻秋司的面門,閻秋司只能側身閃過。
閻秋司當真是恨林傾白到了極致。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雙手緊握著長劍,次次的攻擊都用盡了全力,直衝林傾白的要害。
林傾白也不攻擊,只是單手拿著羽熾邊打邊退,只有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隨手拉兩下羽熾的弓弦,讓閻秋司向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