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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現的山賊很有可能蒼門之人,他們殺的都是達官貴人,王公貴族。
如果出事的人是郗安.......
林傾白不敢深思,以往他虛弱的連走路都要人攙扶,如今卻似感覺不到累,一口未歇的跑到了江邊。
今日是上元節,得了皇上的命令,秦提督帶領著巡防營加強了對京城的巡防,可是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
此時秦提督早已帶著巡防營趕到了江邊,將案發之地圍的嚴嚴實實。
秦提督一看見林傾白來了,愣了一下,立刻走上前行禮:「雲王爺,您怎麼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傾白一把推開。
林傾白烏髮被風吹的紛亂,潔白的衣服上濺上了江灘的泥巴,再也沒有往時的淡然,他不管不顧的撥開了擋在前面的營兵,走到了最前面。
直到他看清死的人是誰時,渾身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一般,瞬間臉色煞白。
第29章
死的人是袁尚書和他的妻子。
林傾白呆呆的站在原地, 只覺得手腳冰涼,像是泡在冰水之中。
一刻鐘之前袁尚書還在與他談笑風生,還拉著自己的妻兒笑的溫和。
三個人一起走向了遠處燈火璀璨, 天燈冉冉的江邊。
如今袁尚書被人一刀劃破了喉嚨,躺在髒兮兮的泥地上,臉上身上被慌忙逃竄的路人踩的滿是腳印,甚至辨不出原本的面容。
那一刀劃得很深將袁尚書的脖頸幾乎完全割裂, 腦袋與身子形成了一個怪異的折角, 血順著脖頸噴射而出, 噴到了幾米之外的大樹樹葉上,染紅了一片的江灘。
而袁尚書的妻子則是被人一刀捅進了腹部,她死的時候還瞪大著眼睛,眼珠爆出, 死不瞑目。
他們倆的孩子,此時正被一個侍衛抱在懷裡,掙扎著要下地,哭的撕心裂肺,小手指著他爹娘的屍體,不斷的喊著:「阿爹.......阿娘.......」
他還太小了,除了這兩個字一時間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一旁的秦提督正在詢問一個攤販。
那個男人長得又高又壯, 目睹了全程, 卻被嚇得抖抖索索, 需要一旁的侍衛扶著才能將將站穩。
他顫抖著聲音說:「我就是一個賣燈的.......方才這位老爺帶著夫人和孩子來我這裡買燈, 買完忘記拿找零, 我便上前尋了兩步, 周圍太擠了, 我還沒有走上前, 就看見遠處有一個人迎面撞到了那位老爺,那人抬手在空中劃了一道,然後......然後那個老爺就捂住了脖子,倒了下去.......他身旁的夫人尖叫著拽住了那人的胳膊,那個人就用刀狠狠的捅著夫人的肚子,一連捅了好幾下夫人才鬆開了手.......」
「現在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走到很快,眨眼就不見了.......」
「你看見他的容貌了嗎?」
「......他帶著一個斗笠,那個斗笠很大很大,他的武功很高,大人......我看見他殺人了.......我會不會死啊.......」
說道後來攤販滿目驚恐,死死的拽著秦提督的手臂。
瞧著也問不出什麼,秦提督滿臉疲憊,揮了揮手便命人將攤販給帶了下去。
隨後秦提督嘆了口氣,走到了林傾白身前。
林傾白先開口問:「看見郗安了嗎?」
秦提督一頓道:「稟王爺,沒有看見郗將軍,郗將軍也來了嗎?」
林傾白手指緊捏成拳,他顧不上回答秦提督的問題,只是道:「你命一隊人跟著我,去尋郗將軍。」
方才那個攤販說的話另林傾白後背發冷。
殺人者一刀封喉,武功奇高,基本可以斷定是蒼門之人。
而這次與之前不同的是,此人明顯是直奔袁尚書而來,殺了袁尚書沒有為錢財,也不是在偏僻的山間,只是為了殺人引亂。
基本可以斷定蒼門是另有所圖,愈發的猖狂,如今已經無所顧忌。
郗安作為朝中重臣,在這場混亂中卻不知所蹤,這讓林傾白如何不擔心。
以往郗安與他在一起時,從未離開他半步。
林傾白急的心臟亂跳,他領了一隊人馬,什麼也顧不上了,轉過身就要帶著人去尋郗安。
這時卻忽然聽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師父。」
林傾白的身子一頓,猛地回過身。
他看見郗安身影高大,站在不遠處,周圍人影來來回回的穿梭,熱鬧的花燈依舊亮的刺眼,而那些光點皆不及他的小徒弟望向他時雙眸的明亮。
郗安手裡提著兩個黃紙包
的糕點,朝著林傾白走來,一邊四處張望說:「師父,這裡是出什麼事情了?我方才聽人說,這裡.......」
剩下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林傾白未等他說完,就大步走上了前,一把抱住了他。
忽然風吹起,林傾白一縷烏髮輕撫過郗安的臉頰,清淡的香氣無可抑制的漫近郗安的鼻腔。
林傾白與郗安不同,他一向感情內斂,從未主動親近任何人。
郗安身子一僵,定住了腳步,一動不動在原地,甚至連身後的侍衛們都看傻了眼。
如今郗安比林傾白高了許多,林傾白抱著他的時候甚至需要踮起腳尖。
過了半響,郗安才回過神,輕聲問道:「........怎麼了,師父?」
林傾白將他抱得很緊,啞著聲音說:「現在外面很危險,不要一個人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