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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瑤楚依舊是如往時那般,目光無懼,只是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他、死、了!沒人能救得活他,你不行,我也不行!」
「.......」
「你要殺便殺!閻秋司你也就這點能耐了,不過就是會殺人而已,全天下的人誰不會啊!除此之外你還能做什麼?」
涼瑤楚句句帶刺。
閻秋司恨得雙目血紅,他望著涼瑤楚時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從那一次他險些將涼瑤楚掐死,胸口的魂丹忽然冒出一陣金光之後。
他每次只要將手中的劍朝前遞出,動了要殺涼瑤楚的殺念,心中就會陣陣刺痛。
那陣疼痛並不嚴重,卻是在阻止他繼續下去。
而在這時,涼瑤楚忽然冷笑了一聲,繼續將口中的刀毫不留情的刺向閻秋司。
她道:「你的魂丹?你可真好意思說啊閻秋司,你是怎麼說出你要將你的魂丹給他的這句話?」
一刀又一刀,直戳閻秋司心臟。
閻秋司雙眸凌厲的問:「你什麼意思?!」
涼瑤楚雙眸冰冷的望著他說:「你的魂丹,真的是你的魂丹嗎?你的魂丹在當年那場仙魔大戰中,你不是已經將其粉碎,護住了斷魂崖之下的魔物了嗎?你是你們魔族的大英雄啊!你哪裡來的魂丹?!」
閻秋司的手掌緊緊的按著案幾。
他似乎已經料到涼瑤楚要什麼了,在與涼瑤楚的對峙之中,他第一次感到了心慌,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壓著聲音說:「......你究竟想說什麼?」
「他沒有了魂丹,那是因為————他的魂丹在你的身體裡!」
此言一出,猶如狂風呼嘯,海浪滔天。
閻秋司雙眸猛
地緊縮,聲音低啞的說:「胡說八道!林傾白他當年親手殺了我,怎麼會將魂丹給我?!」
涼瑤楚笑了一聲,說:「很不可思議是不是......我之前也一直百思不得解,為什麼當年他明明已經將你殺死了,卻還是落了凡間,混了一身傷?為什麼他會忽然沒有了魂丹?!」
涼瑤楚說著說著眼睛便紅了,她歪著頭望著閻秋司說:「你難道就不好奇,當年你的心臟被刺穿,魂丹盡碎......你是如何活下來的嗎?」
「.......」
「閻秋司,你不會當真以為你是天之驕子,有不死之身吧.......」
閻秋司動不動的望著涼瑤楚,他的呼吸漸漸粗重,手腕都在顫抖。
他就這樣望著涼瑤楚望了很久很久,忽然他笑了,笑得雙眸顫抖說:「是他的魂丹又如何......不是他的魂丹又如何......這是他欠我的......是他殺了我......他!林傾白!就該給我償命!」
「林傾白,他就該去償命!!!」
閻秋司越說越激動,他單手撐著酒罈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他喝的真的多了,多日的情緒在這時忽然澎涌而出。
「當年是他林傾白非要來招惹我!!!是他先殺了我!!!我報仇有什麼錯!!!他刺我一劍,我刺他一刀,不過是一報還一報!我又有什麼錯!!!我做錯了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他雙目血紅,高聲的質問涼瑤楚,像是只要聲音說的大一些,就可以蓋住他心中的異動,就可以克制的讓他自己繼續深思這些讓他心痛的事情。
只要不去想,就不會知道,就不會痛。
只是,他也是真的不明白......
他只是做了對的事情。
別人先砍了他一刀,他再換回一劍,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啊。
他沒有錯啊。
在凡間是這樣!現在也該是這樣的!
在凡間他本來有一個很好的家,卻被人抬手之間便傾覆而毀,仙界中也是如此,是林傾白先帶兵前來殺他的子民,先殺了他。
他就該報仇!
他從來就沒有錯!
別人捅我,我還上十刀,這有什麼錯?!
錯的是林傾白。
是他先招惹他!
是他先殺了他的啊!
閻秋司雙手握拳,猶如猛虎一般瞪著涼瑤楚,像是只要他咬死了這個道理,他就不會有錯,他就是對的。
「是!他該死!」
涼瑤楚點了點頭,笑得無比嘲諷的問他說:「既然如此,那日天雷從天而降,你為什麼不讓天雷將他劈的灰飛煙滅!你為什麼護著他!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在找人救他!!!」
閻秋司嗓子裡一下下的喘著粗氣。
涼瑤楚卻未等閻秋司反駁,繼續道:「你說的對!他該死,他教了你十二年!你到如今卻還不知悔改!若是他現在看在眼中,他也定會覺得自己該死!恨不得死上千次萬次!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死了,他回不來了,你的心愿也達成了,多好啊是不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啊!」
涼瑤楚嘲諷的語氣在空中來回的迴蕩,閻秋司咬緊了牙齒,那目光如刀一般瞪著涼瑤楚。
涼瑤楚絲毫不懷疑,若是閻秋司那日沒有被魂丹打上那麼一下,她現在定然已經變成了閻秋司的掌下亡魂。
涼瑤楚想著想著,更為大聲的質問他:「你心中明明就知道!承認很難嗎?!承認他就是你師父很難嗎!承認是你殺死了他,是你挖了他的心.....這很難嗎?!」
十二年......
涼瑤楚咬著牙,紅著眼對他說:「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