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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祺手掌的力道沒有半分的收斂,而涼瑤
楚望著肖祺的目光也半分退縮。
「你以為我不敢掐死你嗎?」肖祺壓低了聲音說。
「我知道你敢........」涼瑤楚嗓音嘶啞的說:「你還不快點動手.......」
正在二人說的你來我往,僵持不下時,忽然一道凌冽的銀光從門縫中砍了出來,只聽唰的一聲,寒光一現,直直的砍在了二人中間。
二人皆是一愣,爭執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
那法力的刀鋒就停留在肖祺手腕上方不足一厘的位置,只要稍稍的往下一點就能砍斷肖祺的手。
肖祺的目光黯了黯,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的望著那道寒光。
一直望到那道銀光逐漸的消散,繼而他才緩緩的抬起頭望向了屋子裡面。
門紙單薄,屋內沒有燃起燭火,一片黑暗,就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這道光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涼瑤楚就趁著肖祺愣神,扭身從肖祺的鉗制下掙脫了出來。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肖祺這般掐著脖子威脅了,當年在凡間她被郗安關在暗無天日的地庫里,足足關了數十天。
那時她被郗安掐的力道,比現在還要重。
涼瑤楚抬手撫了撫脖頸,對著肖祺冷笑了一聲,低罵了一句:「瘋子.......」
說完她也不在意肖祺會不會還發瘋,會不會還將她拽回來一把掐死,而是一個閃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門前,走進了房間裡,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肖祺卻還站在林傾白的門外,原本掐著涼瑤楚的那雙手緩緩地垂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望著門內的黑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時他身後的黑衣女子走上前來,剛想喊王上又止住了聲音,低聲喊了一聲:「肖祺哥哥。」
肖祺身子一僵,垂下頭雙手握成拳。
他覺得自己奇怪極了。
就像是羌縵所說,方才她和傅慕二人在一個房間,與他又有何干?
他與傅慕那群人不過是認識了幾日而已,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就算他們是情人的關係,那又如何?
他有什麼好問的?
他一向不愛管別人閒事,剛才為什麼要追問?
肖祺想了想,覺得應該是方才羌縵不屑的態度刺到了他,所以他才會緊抓著這個問題不不放。
肖祺這樣想著,眼中的目光卻沒有緩下來。
他抬手將身後的坊嫿拽到身前,一把攬住了坊嫿的肩膀。
坊嫿身子一僵,不知道王上是什麼意思,雙手不敢亂動,深怕冒犯了。
肖祺攬著她,臉卻對著門內,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淡聲的問她:「坊嫿,今日我送給你的玉佩喜歡嗎?」
坊嫿愣了一下,立刻笑著應道說:「喜歡,肖祺哥哥送我的什麼東西我都喜歡。」
肖祺笑了一聲,說:「以後待我們成婚了,你要什麼樣的玉佩我都可以給你。」
「好。」坊嫿笑著應道。
說完這些話,不知為何肖祺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許多。
像是方才自己問的那些愚蠢問題,也全部都被這些話討回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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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說話聲很清晰。
林傾白坐在房間裡,將這些話都聽到了心中。
他望著黑寂的大門,一動不動。
一直到在屋外的腳步聲漸漸的走遠,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林傾白才垂下了眼睛。
他茫然的望向四周,覺得周圍空落落的,又黑又冷。
他抬手燃起一道法力將眼前的火爐再次點燃。
涼瑤楚配的藥確實很有用,林傾白將一碗藥喝完之後,身體裡的法力恢復了五成左右,雖然做
不了什麼大動作,但是揮一道殺光,點一個火爐還是可以的。
他方才將爐火熄滅,不過是為了讓涼瑤楚安心的從他的房間裡出去,他好一個人靜一靜。
卻沒想這一靜不要緊,又聽見肖祺說的那些刺他心的話。
下午睡得時間久了,現在一點都不困,林傾白抬手從衣襟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塊白玉佩。
方才聽見肖祺說了玉佩,便想到了他送給他的這枚玉佩。
那塊玉佩在火光的照射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玉體冰涼,可是被林傾白握在掌心時,卻和他的手掌一個溫度,一樣的冰涼。
這是林傾白曾經送給郗安的玉佩,是他在寺廟中跪了半個月為郗安求來的附身符。
當時他還特意從凡間將這個玉佩給帶了回來,而後將玉佩時時的帶在身上,也算是懷念著那個人。
而現在.......
林傾白忽然意識到,凡間的種種,或許只有他一個人當真,只有他一個人在意。
郗安不可能將這些放在心上。
他們的那十二年,對於閻秋司這種無心無情之人,只是上位的墊腳台階而已。
林傾白望著前方冉冉而起的火爐,慢慢的抬起握拳的手放在火爐之上,鬆開手時紅線綁在他的食指上,玉石搖搖晃晃的墜在火盆中。
玉石如雪火如光,照的晶瑩透亮。
林傾白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眼前的那塊石頭。
直到火燒到了玉石邊緣的絲線,發出了一聲滋啦的聲音。
林傾白的身子猛地直了起來,忽然心中慌成一團。
火已經燒到了玉石的邊緣,林傾白一時間找不到水,便將那塊著火的玉石緊緊的握在手中。